可时间长了,那些流民们尝到过自由的滋味儿,又哪里肯久久的居于人下,知道朱家没有元家撑腰之下,渐渐就有人不安份了,给人当下人换口饭吃,又哪里有自己当主子,把朱家的东西占为已有,妇人为自己享用来得要好?这个念头止是一两个人有而已,朱家人自然是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儿之处,朱太夫人先下手为强,竟然将元家之中如今元凤卿没有在府中,只得苏丽言一个人撑大局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想以元家的生死来换取朱家人的平安,更何况当日苏丽言赶她下山,早令朱家人怀恨在心,如今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哪里还有不大肆宣传的,待到八月末之时,这个消息几乎在盛城已经传遍了。此时元凤卿已经离家两个月了,离他所说的三五月之期都未有多久了,朱家闹出这样的事端,弄得元家之中人心惶惶不安,华氏好几回忏悔自责,觉得是怨了自己一时妇人之仁,才给元家惹来这样的泼天大祸。她若身死不足惜,可若是女儿出了什么事,当真是要她老命了!更何况姑爷临走之时将家里一切交给苏丽言,若是因为自己之故,苏丽言如今怀着身子还有什么好歹,以致元家的子嗣有了闪失,元凤卿又是分家出来单过,上下都无人的,到时自己可真是元家的千古罪人了!
“都怨我,都怨我,不该为那些狼心狗肺的说话!”华氏这会儿自责得掏了帕子抹眼泪珠,苏丽言无奈的将她手中早已半湿的帕子夺了过来,细细替她抹着眼睛,华氏已经哭得双眼微肿,眼睛下方两圈青影,看来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好,她其实早料到这样的情况,并不如何吃惊,不过看华氏这模样,母女连心,还是有些微微心疼。
“母亲,这事儿不怨谁,只是那朱家自己不安份,哪里就能怪得到您头上来?您心一向善,女儿又不是不知道,既是放了朱家的人下山去,我也早料到这样的情况了,您又何必过于自责?若是愁坏了身子,可怎么了得?”苏丽言心中也是知道朱家这样的人不会记得人家对他的好,只会记得人家对他有多差,放了他们回去,自家消息传出去是迟早的事情,她心中是早有准备的,元凤卿离开是三五个月,又不是三五日,瞒得了一时,又瞒不了一世,更何况苏丽言心中自有打算。
此时因世道乱,人性也备受考验,苏丽言心中清楚得很,元凤卿之前一战可算是将元家的名声打了出去,虽说盛名之下虽然元家得到一定保护,可那是元凤卿还在家中时,他强势之下没人敢打元家主意,可若是他一走,难保有人生出歹心来,而元家一旦出名,枪打出头鸟的定律是必然性的,各方势力对元家肯定是不会死心,若是他们自己查探出元凤卿不在元家的消息,恐怕会早早打过来,但反之,若是朱家出去说元凤卿不在元家,朱家又是被苏丽言赶走的,难保旁人不会想朱家是否与元家联合在一起,想要设下圈套哄人上勾;或是朱家不甘被赶,故意这样胡说八道了,引他们前去攻打元家,好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