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最后这话嘶吼了出来,表情凶狠狰狞,元正林心中生出悔意与惧怕,知道这老婆子是真正疯了,登时慌了神,还没开口说话,徐氏自个儿突然之间又笑了起来:“你们死了,我女儿却会活得好好的。到时不过是你跟苏氏相争之下同归于尽,又连累了她儿子而已,元正林,你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吧?哈哈哈哈哈!”徐氏说完,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元正林这会儿看得出来她说的是真的,顿时面色大变,额头豆角般大小的汗珠就滚落了出来,大声喊道:“我不死,我要做皇帝!我不死!来人,快来人,这老贱人发疯了,快来人!”
“没人来的。”徐氏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像是之前那个形态颠狂的人不是她一般:“外头的人我都撤了下去,如今没人听得到你的喊叫,你也不要怕,不过就是个死而已,若以死能还得清债,往后下了阴曹地府少些孽债不好么?你这样的人,猪狗不如,天不收你,便是天不公,我来替天行道。”她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竟然也配称公道,元正林心中气得半死,但他好歹还没糊涂,知道自己此时性命搁在徐氏手上。
他此时早已后悔自己轻易就信了那丫头的话,又利欲熏心不假思索也不带人便赶了过来,以致落入这疯婆子圈套,如今眼见性命不保,只盼那苏氏聪明一些,多带人马过来,也好救自己一回。他之前还盼着徐氏计划成功,杀了元凤卿妻儿,从此使他难受分心,自己也好取而代之,此时一旦关系到自己生命,便立即转变了主意。徐氏这人如今看来疯得厉害。她面相又露出死气,显然已是油尽灯枯,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这样一个人,她自己活不了,便要将旁人也拉下水来。
元正林心中骂得厉害,一旁元湘凝却是睁着一双白少黑多的眼仁儿盯着他瞧,直看得他后背冷汗刷刷的流,那头元湘凝却忍不住,掏出怀中小刀。一把将匕首拨了出来,嘿嘿笑着手起刀落,一刀狠狠扎在元正林大腿之上。元正林冷不妨之下吃痛。又惊又怒又怕,却见腿上的裾裙迅速晕染开来一团血花,顿时大声惨叫:“啊!贱人,你敢拿刀,啊……”他话未说完。元湘凝又是抽出刀来,又扎到他大腿之上,元正林这会儿疼得鼻涕眼泪一下子都全流出来了,知道元湘凝恐怕今日是会真正取了自己性命,顿时才真害怕了起来,哪里还顾得着自己大老爷的体面。放声大哭,一声哀求:“凝姐儿,你饶了。我罢,哎哟,好疼,饶了我罢,我以后定当好好对你……”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元湘凝脸色便是扭曲。如同疯了一般,刀子狠狠在他腿间进出,元正林疼得脸色狰狞,额头大汗淋漓,不多时便是抖得如同险些断了气一般,他这会儿腿上钻心的疼再加上惊吓让他身体不住的打起摆子来,喉间惨嚎已经喊得有些嘶哑,额头满是大汗上,神色惨白看起来狼狈异常。元湘凝手上满是鲜血,有些血迹已经油了些到她脸上,使她神态看起来更加可怖,元正林这会儿鼻涕眼泪冷汗齐下,腿间尿湿了一大团,狼狈异常,哭着喊着求饶,元湘凝却并不理睬他。元正林一想到自己今日会死,便更加哭得厉害,可惜屋里只剩两个疯女人笑得可怖,外头却半点儿声音都听不着,他一边期望苏丽言赶紧来救他,一边嘴里明知无用却连连向元湘凝求饶。
此时元正林只陷入地狱一般的情景之中,他这一生没吃过什么苦头,前半辈子有父亲护持着,万事都轮不到他去操心,算是过得顺遂,没经过什么波折。后半辈子就算元老相公去世,可他又有苏秉诚这个冤大头接收,就算元家落败,除了一场惊吓,也几乎没吃什么苦头。到了后来乱世之时,他钻营有道,又出卖亲人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亲手将女儿与侄儿媳等人捆了送到乌三等人榻上,便以此换得好的生活,也并未受过伤,如今冷不妨被元湘凝在腿上戳了几个窟窿,顿时叫得如同如同杀猪一般。
元正林哭得厉害,那头小丫环却是奉了徐氏令,原是想去让苏丽言抱了孩子过来的,谁料路上遇到月荷,又得她说了几句,顿时心中便领会了一些,她此时努力想着元湘凝吩咐她时的表情,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儿,后背吓出了一层冷汗,又联想到月荷那句大夫人恐怕不是病了的话,身体抖得厉害,她直打了自己脑袋好几下,暗骂了自己几声蠢,徐氏手段屋里没人不知的,当初还能用那样下作的法子弄掉了苏丽言的孩子,若是真心疼孙子,她不可能当初便让苏丽言流产,如今却说想孙子了,让她去让苏丽言将孩子抱来,她当时竟然还真以为如此,幸亏遇着了月荷,否则若是徐氏生出了那样歹毒的心思,眼见着日子刚好过一些,这样闹腾起来,徐氏是元凤卿母亲,她纵然做了什么,元凤卿不会将她如何,就如当初她弄掉苏丽言孩子,竟然连歉没也道一声便将事情揭过去了,反倒苏丽言刚小产完还坐着月子就要侍候她,如今若当真郎君的嫡子出了事,徐氏不会有碍,但出事的,却是她们这样性命不值钱的奴婢!
好不容易脱离了那样地狱一般的日子,眼见着有了好日子过,若是当真因此而死,这丫头不甘心。她想到月荷之前的眼神,这会儿多长了个眼心儿,也不敢再去找苏丽言了,连忙就转身回头去找月荷。只是徐氏边院子的动静,她不去找苏丽言,但苏丽言却有法子知晓,安插眼线并不是元大郎的专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