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徐氏心里颇有微辞,而二夫人王氏则是满脸兴灾乐祸的神情,显然见着苏丽言被欺负,就如同她自个儿亲自出手的一般,心里畅快无比,虽然她与徐氏也不见得有多么合,可是这苏氏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却是嫁到元家,没得拉低了她的身份档次,如今见着她受了太夫人摆布,还失去了知觉,虽然这件事儿损人也不利已,于她没什么好处,依旧是觉得欢快不已的样子,看着已经哭得快昏死过去的苏玉,笑吟吟的道:
“哭什么哭?没得个家教!你家主子身子弱,也不知道这苏老爷一家是怎么教女儿的,教出这么一个风吹就倒似的人儿,我家凤卿配她,倒真是……”话没说完,却是捂着嘴笑了,眼角嘲讽之意明显,剩余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苏玉原本将小姐圄囵的送进去,如今出来时却是人事不知,心里早就有些慌了,她早在之前就听到太夫人各种刁难指使苏丽言的声音,早就有些忍不住想冲进去了,可一直被那婆子给拦着,等到她能进去时,已经看到苏丽言昏倒在地上,当下就哭得死去活来,想到苏家为了报恩,生生将小姐与祝家公子拆散,这元家夺了人家的掌上明珠,偏偏又不珍珠,如今却是这般的糟蹋。
念及此,连苏家老太爷,苏秉诚也给埋怨上了,心里只觉得老太爷太过不近人情,为了自己的报恩,就牺牲了孙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她家小姐一向身子骨儿弱,心思又重,如今受了这番的折腾,可能在元家手里活得到多久?越想,越是悲从中来,听到二夫人王氏的嘲讽时,哪里还忍得住,愤而出口道:
“二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苏玉忍耐多时,如今却因为苏丽言的昏倒以及王氏的冷言冷语而激怒之下将苏丽言之前嘱咐她的话忘到了脑后,见她吃着咱们苏家的,喝着咱们苏家的,就算是她出身再高,不过是一个死撑着面子的空壳子而已,凭什么瞧不起她家小姐?
苏玉越想越是愤怒,顿时就忘了尊卑之分,忍不住护在苏丽言身前,愤怒的如同一头小狮子般:“当初可是元家老大爷亲自去苏家提的亲,并不是咱们小姐自个儿上赶着要嫁过来,如今二夫人您这话可是说错了吧?要说,也要先搞清楚事情始末才是,二夫人自诩出身如此高贵,怎么连婢子这样身份低下不识什么规矩的人都能懂得这其中的道理,而二夫人如今却凭什么如此横事?”
又气又恨之下,苏玉自然不再客气,苏家只是商贾之家,再说又发迹同两代,许多世族贵门瞧不起商人低下,认为他们只充满铜臭味儿而不懂礼仪规矩却也是有其道理的,苏秉诚发达之后虽然做尽善事,如今在盛城一带也是有名的大善人,不过如今与元家这样好几代流传下来的勋贵相比,优劣登时就显现出来。
苏丽言本来暗自用昏迷躲过了太夫人再继续的刁难并且不着痕迹的又给她头上抹了一笔黑,算是一箭双雕之计,她心性隐忍难得,几个丫头趁机在她脸上施为狠掐时,她硬是忍住了那股疼痛,硬气的没有吭上一声,可没想到苏玉性子刚直,又看她这般不醒人事,倒是慌了手脚,如今这话说得现场一片安静,她倒是爽快出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估计这二夫人王氏吃了这么大亏,根本就不会放过她。
太过沉不住气了,苏家虽然有上下之分,可是主仆间规矩并不如世家贵族般森严,是以她在说话时,苏玉偶尔也能插上几句嘴,以往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与元家相比,看那些丫头们训练有素的样子,所谓融入环境让自己去适应,而不是让环境来适应自己,苏丽言本想慢慢改变苏玉,叫她性子再更沉稳一些,可没想到今儿就闹出了事儿,虽然她是一片好意,为自己出头,其忠心着实可嘉,不过今日给她和自己惹来的麻烦,却是轻易就将她刚刚设下套在太夫人头上的局给破了个干干净净。
这不是人家想睡觉,她就递了个枕头过去么?
果然,二夫人王氏等听到这话之后,沉默了半晌,估计众人心里多少都有些尴尬,知道自己吃了苏丽言的用着她的是一回事儿,可是被人当面这么说出来,多少还是让王氏恼羞成怒,面子上挂不住,尤其是说这话教训她的人,还是一个小小的婢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旁边大夫人徐氏低垂着头,对眼前的闹剧好似没看清般,微微摆了摆头,却是一副不想管理这事儿的模样。
“好个伶牙利齿的小丫头。”王氏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伸出手,抚了抚自己手指上的丹蔻,笑意却是没到达眼底,见苏玉清秀的模样,想到她刚刚说的话,自己堂堂贵女,如今却是落地的凤凰,就连苏家这样的低贱商人家出来的小丫头,也敢轻践了她,要是传了出去,她这里子面子也是丢了个干净。
“婢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苏玉见她这模样,心里就有些不服气,苏丽言性子温和,从未在她面前发过什么脾气,苏玉也算是跟在她身边好几年,性子跳脱了些,这些天早就憋坏了,只是不明白小姐为什么总是要她忍着,忍了这些天,她都快是内伤了,今儿痛快的说了出来,看到二夫人的脸色,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
她话刚一说出口,苏丽言心里就暗暗叫苦,知道她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儿,今儿这事就算只是小事,可出了她昏迷在前,又有太夫人难以下台的事之后,总会将苏玉的行为与她相连接,看来不论如何,在元家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