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又过了两日,整个皇宫都忙于准备太后下葬的事宜。若说谁最闲,非小貂莫属。
爪子伸向碟子,拿了一块糕点,塞进自己的嘴中。席惜之砸砸嘴巴,糕点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安宏寒埋头认真的处理政务,没闲暇理会席惜之。席惜之觉得太过无趣,翻了个身,蹦下桌案,准备出去找点乐子。它可不是安宏寒,每日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竟然不会感觉到乏味。
趴在门槛上,席惜之转动着小脑袋,思考皇宫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前几次乱跑出去,它都是误打误撞走到了不同的地方。皇宫那么大,若是没有一张地图,很容易迷路。
虽然她有两个宫女跟班,但是万一她们不在身边,席惜之迷路了怎么办?俗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能万事都指望别人帮助你。
弄到一张地图,背熟皇宫路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无论在什么地方生活,必须先熟悉环境不是吗?
又屁颠屁颠跑回书案前,唧唧的呼唤安宏寒。
安宏寒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停下手里的动作,“又怎么了?”
因为两人的语言不通,所以席惜之只能靠比划动作,让安宏寒明白她的意思。爪子拍拍白玉砖地板,又指向墙壁挂着的画卷。
安宏寒搁下毛笔,饶有兴趣的望着它,“什么意思?”
席惜之顿时有点丧气,又比划了一遍。因为四肢比较短小,笨拙的动作连贯起来,非常可爱。
安宏寒微不可察的露出一抹微笑,“再讲明白点。”
席惜之来来回回比划了十几次,见那人还是支着下巴望它,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安宏寒纯粹是逗它玩!他一早就明白了吧。
气呼呼的往地上一坐,大口大口喘气。
拍地板,意思是——地;指画卷,意思是——图。两个动作连起来,便是地图的意思。
安宏寒从书案后走出来,吩咐林恩道:“去找一张皇宫地图来。”
林恩点头,就出去了。和这只小貂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它有灵性。往常那些宠物再聪明,也不可能自己思考,很多事情都得由着主人安排。就这一只小貂,敢向主人讨要东西。
当林恩拿来地图时,席惜之吓得后退两步。用不用这么夸张,那张五米多长、三米多宽的图卷,是怎么回事?
被小貂胆怯的举动逗乐了,安宏寒挑眉道:“你要的地图来了,既然你这么好学,这段日子就留在御书房内,好好熟记皇宫路线。到时候,朕会检查。如果背不完整,那么就继续背,直到朕满意为止。”
这就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席惜之苦着张脸,眼巴巴的望向某位帝王。
看穿小貂装可怜、博同情的伎俩,安宏寒不上当,摇头道:“这是生存技巧之一,不可不学。”
一句话,堵得席惜之没法子反驳。
生存,一切为了生存!
两名太监将地图铺在白玉砖地板上,皇宫错综复杂的路线,一眼呈现在席惜之眼前。
不得不佩服设计皇宫的那位巧匠,每一条路线都通往不同的地方,许许多多交错的长廊和走道,又组成了不同的捷径。
席惜之蹦到地图上,转悠了好几圈,意识到一个天大的问题。上面标注的文字,她不认识。
犯难的看向安宏寒,席惜之沮丧的原地打滚。
“林恩,你将上面的文字,念给小貂听,直到它记住所有宫殿的名字。”安宏寒和小貂想一块去了,不稍片刻,又派出任务给林恩。
于是乎,林恩成为了小貂的启蒙老师。
尽管认为教导一只小貂认字不可能,但是林恩不敢违抗陛下的旨意,认命的半跪在地上,首先指着中央那处较大的宫殿,“这就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御书房。”
安宏寒站在一旁监督,当小貂伸爪子描绘那三个字时,他又露出一抹笑容。
席惜之反反复复练习了几遍,确定脑海中记住那个字的大概笔画,朝着林恩郑重点头,示意他可以接着教下一个了。
林恩惊讶的合不上嘴……
安宏寒催促道:“还不快教?”
林恩吓得一哆嗦,又转而指向‘御书房’后面那处园子,“这里是御花园。”
由于皇宫极大,建筑物极多,所以花了一个时辰,席惜之只记住了十多个。因为需要熟记的不止是宫殿的位置,还要记住那些复杂的路线,所以进度很慢。
安宏寒见小貂认真在学习,又坐回书案,继续提笔批阅奏折。
最近的麻烦事很多,先是沣州发洪水,现在又有关于太后下葬的事情要做。想抽点时间陪小貂玩一阵子,都不得空闲。
终于等到太后下葬的那一日,满朝文武百官汇聚皇宫,每人的脸色都极为沉重,哭丧着一张脸。很多大臣身上都披着一块白布,表示对太后去世的哀悼。
太后薨逝后,要葬入皇陵,而文武百官皆要随行。
不方便带着小貂去皇陵,安宏寒将它交给小荀子,让盘龙殿的太监好好伺候着。
席惜之也乐得逍遥,听说皇陵位于翠茵山的半山腰。这么炎热的天气去爬山,不就是找罪受吗?想着安宏寒难得出一趟‘远门’,她正好去太医院串串门。
世界这么大,可她就认识安宏寒和老头两个人。
这两日那么用功背地图,总算能够派上用场了。
安宏寒前腿踏出盘龙殿,席惜之后腿就飞奔跑出去,后面跟着两名张皇失措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