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正躺在奔驰的马车上,蓦地一惊,忙揭开帘子看,不远处,冷凌风正骑着他的黑追风,衣袂猎猎,高大的背影给我安心的力量,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还以为被他甩掉了呢?
放下帘子,头痛得像要裂开一般,我禁不住用手摸了摸,想不到这酒竟然这么烈,美酒能醉人,但如果真的醉了,也实在受罪,加上马车一路颠簸,这头痛得更厉害,第一次后悔喝那么多了。
傍晚我们到了云海,冷家的商船正在岸边等候,我忍着头痛,拿着我的小包裹跟在冷凌风身后,这次去商州,本来是计划三个人,因为云清要哄云娘,就剩下我和冷凌风,不过我不敢想象,如果与云清同行,他会怎样整我。
“少爷,这位兄弟是不是不舒服?脸色那么苍白,要不要看一下大夫?我们这是去商州,就算这几天没什么风浪,顺流直下,我们也要在海上七天,到时真病了也麻烦。”
“不用,病了使她活该,如果病死在船上,直接扔下去喂鱼得了。”冷凌风表情冷漠,声音冰冷,那双眸子发出凌厉的光芒,我倒没什么,说话的船夫估计吓出了一身冷汗,唯唯诺诺站在一边,不敢再说话。
“还说什么千杯不醉,结果醉成烂泥,丢人。”冷凌风的声音极尽讽刺,我被他说得脸有点烧,但这事也得怪老爷子,他明知道我第二天要去商州,还给我灌七步醉,如果不是他说就是醉了,背也要冷凌风背我去商州,我无论如何都不肯喝的。
“这七步醉不是一般的酒,昨晚喝多了。”我低低地说。
“如果不是我爹用剑指着我,我会背你上马车?”冷凌风看着我,目光冷飕飕的,因为理亏,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是老爷子有魄力,要不这回肯定上不了马车。
船上风大,冷凌风在外面看风景的时候,我钻进船舱里面,船舱里面一应俱全,有椅子,有床,但我知道那都不是为我准备的。我找了一个舒适的角落坐了下来,然后闭目养神。
很快船开始动,一向不晕船的我,这次胃翻江倒海,很是难受,但因为冷凌风有言在先,我不敢吭声,只好死忍,免得让他觉得带着我是一个累赘,下次再也不肯让我跟着,一会后,我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估计是冷凌风进来了。
“不用看了,我会活得好好的,不会让你有机会扔我下去喂鱼的。”看到冷凌风不怀好意朝我瞥来,我不得不吭两声,以示我还活着,他嘴角抽了抽,就躺在那张我向往不已的床上,再也不再说话。
夜幕降临,本来还算光亮的船舱渐渐暗了下去,冷凌风将灯点亮,灯火摇曳中,他的俊美如铸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船上的桌子上放着干粮,他拿过去津津有味吃着,看出他这个人并不挑食,而现在的我对食物也不挑,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我都能下咽,毕竟自己野草根都吃过,还有什么不能下肚?只是今日肚子实在不舒服,看着就没有胃口。
船上无聊乏味,加上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一大早冷凌风就将灯火熄灭,处于黑暗中的我看不到他,反而觉得舒坦了不少,夜深风凉,我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厚厚的长衫给自己披上,暖意顿时袭来,我竟然睡着了。
醒来四周还是黑黑的,显然天还没有亮,可能睡够了,头不再痛,肚子也不再胀,但却饿得咕咕叫,我似乎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我站起来,蹑手蹑脚朝冷凌风的床走去,我记得他将那袋干粮放在床头。
但船舱本来就黑,因为夜晚风大,那唯一的窗也封上,灯灭之后,里面黑得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睁大眼睛都本看不到冷凌风在哪,只能凭记忆摸索过去,先摸到一张椅子,我记得椅子的正前方就是床,而包子就在他的床头,居然把包子放床头,如果有老鼠就好了,啃包子的同时,也顺便啃他几口,我恶毒地想道。
在床头摩挲了一会什么都没有,我往右边摸去,温热而绵软,我心猛一跳,竟然摸到他的脸了,想起他那冰冷的脸庞,我的心一阵发冷,猛抽手出来,好在他没有醒来。
继续往床沿摸去,包子没摸到,却摸到他那长满厚茧的手,但在这样的夜晚,他的手还是很温暖,暖得让人不愿意抽手出来,这包子他放哪了?明明记得放在这边,莫非放到右侧了?我一脚跪在床沿,探过身子去摸索,但摸索了一番,还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我用鼻子嗅了嗅,没有闻到包子味,但他那身男子阳刚气息却扑鼻而来,直冲肺腑,我不死心又乱摸了一会,结果包子没摸着,他的身体倒被我摸了好些处地方,甚至不该摸的地方也摸了,但这家伙今晚似乎睡沉了,被我这样摸了,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包子在哪?”我轻轻地说,他这人那么警惕,不可能我在他身旁那么久他都没发现,但夜寂寂,除了海浪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这家伙竟然不哼一声,似乎已经睡死一般。
我从船舱走了出去,外面光亮多了,淡淡的月色洒在船板上,让人觉得这个夜晚特别柔和安详,船头点着油灯,灯火在风中摇晃,船继续行驶着,还有几个男子穿着厚厚的衣服,搓着手来回踱着,从他们的眼睛看不出丝毫倦意。
“这几位大哥,还有没有东西吃?半夜醒来肚子咕咕叫,但干粮在冷少爷放好了,我又不想吵醒他,所以——”我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