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流民进了城,战北烈站在城楼上,冷冷的看向薛仁义。
薛仁义心里“咯噔”一下,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就见他自衣袖中拿出了一张信函和账簿。
这是……
薛仁义脸色阴沉,他已经认了出来,这正是今日凌晨他让手下送去西卫的回函。
还有那本账簿,上面记载了这些年的税收账目。
战北烈捏着两个证据,目视着薛仁义,缓缓的说道:“薛仁义上任五载,苛捐杂税共千万两白银,欺上瞒下,剥削百姓,篡养私兵三万人,通敌叛国,意图谋反,如今证据确凿,你……”
鹰目似利剑般锋锐,他一字一顿,字字含着冲天的杀气:“服不服?”
薛仁义心念电转,已经自最初的震惊后镇定了下来。
他方才已经做了准备,并不害怕战北烈,大不了就和他鱼死网破!
此时闹到这个地步,那就提前起事,抓住烈王以他为人质要挟大秦,彻底独立!
等此事结束后再和三皇子定下协议,到时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大秦就再也不能耐我何!
薛仁义冷哼了一声,他还被狂风钳制在手里,态度却是强横的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烈王可莫要血口喷人!”
战北烈勾了勾唇,饶有兴致:“薛城主似乎有恃无恐?”
薛仁义的眼眸中一丝狠辣闪过,原本还想着,若是这个烈王识相,就放他一马。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得意洋洋,半分紧张都没有:“烈王,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今日我若是死了,你包括你那个千娇百媚的王妃,包括你所有的手下,都要各我陪葬!”
“是吗?”战北烈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笑的意味深长:“本王拭目以待!”
薛仁义阴冷的瞧着他,现在笑个够吧,一会儿大军来了,有你哭的时候!
想到这里,也跟着笑了笑,并没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小半刻的时间后,薛仁义已经笑的极为勉强了。
自他做出手势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他的人怎么说也该到了!
薛仁义稳了稳情绪,继续等待。
小半个时辰后,他脸上的笑容已经绷不住了,眉峰紧紧的皱着,心下沉了又沉。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细雨渐渐停歇,天空中阴云散去,露出了秋日一轮暖阳。
薛仁义就在这并不激烈的日光下,汗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甚至连手脚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终于,极远处隐隐见到了一队人马。
薛仁义“咕咚”一下吞了口唾沫,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狂喜之下的薛仁义顾不得看仔细,鼻孔朝着战北烈嗤了一声,踌躇满志的蔑笑道:“烈王爷,胜负已分!若是你束手就擒,在下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他皱了皱眉,发现战北烈没有一丝担忧,眼中暖意融融的看向他的兵马。
薛仁义猛的转头看去,越看越心惊。
那越走越近的“他的兵马”,与他预计的完全不同,不是城郊军营的五万强兵,不是城主府里的千余侍卫。
他们……
只有四百多人!
四百多个完全眼生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衣袍染血!
薛仁义瞳孔骤缩!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惊道:“怎……怎么是你!”
前方领头的人是个女子,面色上再也没有他印象中的唯唯诺诺惊惶失措,而是凛然的冷冽气度,眼中的光华锋锐逼人!
正是烈王妃!
正是那个因为一句“便杀之”而惊慌的掉了杯子的女人!
“可不就是我!薛城主,你的人……”唇角含着一丝冷笑,冷夏缓缓踱步到薛仁义身前,轻启朱唇:“已经来不了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宣判了薛仁义的死刑!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他的心中有一万个不相信,却是容不得他不相信,他的人马若是能来,此刻早就应该到了!
然而他们没来,来的是烈王妃和她的手下。
来的是烈王妃和一群满身鲜血的手下,明显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其实这里倒是薛仁义高估了他的人,弑天们并未经历过激烈的搏杀,方才的一场战役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冷夏自战北烈出发后,就跟着叶一晃从地道出去,将弑天接了进来。
薛仁义的五万兵马早在凌晨时分,已经尽数中了慕二的毒,全部昏迷在军营内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他城主府中的千余侍卫。
她带着弑天去城主府的时候,正巧这些人在准备集结。
然而还没集结起来,已经被弑天随手解决了。
战北烈迫不及待的自城楼上飞下,揽住冷夏的腰肢,暖声道:“媳妇,辛苦了!”
冷夏气的用胳膊肘将他顶走,这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战北烈讪讪的咳嗽了声,阴森的目光在弑天和狂风等人身上一扫,见他们纷纷开始望天后,才满意的吩咐道:“将薛仁义押解回京!”
薛仁义脸色惨白惨白的,听见这话后突然太起头,神色疯狂的指着城楼下的守卫,红着眼睛大喝道:“给我杀了他!谁杀了烈王重重有赏!”
守卫低着头,放似没听见一般,先前那个守卫的人头还睁着眼睛滚在地上,牛正的胸口还汩汩的流着血。
没人愿意再听从这样一个人的命令,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为他和烈王爷对上?
薛仁义众叛亲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