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并不是被战北烈叫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战北烈已经走到了甬道的尽头,在石门外不知站了多久。
那个傻子一直抱着她,等着她睡到自然醒。
战北烈嘴角一咧,一双鹰眸弯成了月牙,笑的见牙不见眼,灿白的牙齿,和幽黑无垠的眼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太阳一般的明耀,晃花了冷夏的眼。
他在冷夏的额头印下一吻,说:“媳妇,醒了?”
“唔,傻子。”冷夏从他的怀里跳下来,脚刚踏在地上,一股钻心的疼就猛然沿着脚底袭上四肢百骸。
柳眉狠狠的皱了皱,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脚上的伤更严重了!
战北烈差点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冷夏的胳膊,二话不说再将她抱回了怀里,那对剑一般的眉毛皱的比她还狠,完全拧成了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人是他。
冷夏望着他紧张的模样,心里软了一块,滋润进一股温热的溪流,静静流淌。
不过面上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她正色道:“我没事,可以走!”
战北烈固执的锁着她,一双锐利的鹰目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意思:没的商量!
冷夏眨眨眼,再接再厉,继续规劝:“唔,后面不知会遇见什么,这样不方便。”
战北烈不为所动,坚定如初。
冷夏改了策略:“抱着我妨碍你行动,你如果再受伤,谁保护我?”
果然,从她的角度出发,战北烈动摇了,面色纠结不已。
冷夏唇角一扬,采用绝杀手段,烧了最后的一把火,猛的揪住战北烈吻了上去!
母狮子献吻,直把大秦战神吻的晕晕乎乎迷迷瞪瞪昏昏沉沉晃晃悠悠恍恍惚惚……
完全找不着北了!
等到战北烈傻笑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冷夏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大摇大摆的推开石门,玉手打了个响指,雄纠纠气昂昂:“走!”
随着沉重的石门被缓缓的推开,门后的景象也映入眼帘。
这依然是一间石室,却和之前的并不相同,只有他们走进的这一座石门!
也就是说,没有出口!
整个石室的大小足有先前的两倍,一眼望进去空旷而开阔,除了四壁顶上的四颗夜明珠外,整个石室内空无一物,也没有任何的尸骨,石室内的温度极高,仿佛有滚烫烧灼的火焰自室内熊熊燃起,只站了这么片刻的时间,两人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
战北烈眉峰一蹙,沉声道:“前面的三间石室内,皆有死状各异的尸骨,方才一路行来的甬道上,沿路我也见到了不少。”
冷夏明白他的意思,一路都有尸骨,唯独这里空荡荡,或者是因为这间石室内没有任何的危险,又或者……
这间石室会让人尸骨无存!
这座地下迷宫存在了不知多久的岁月,处处隐含着一股腐朽的沧桑的阴冷气息,沿路危机不断,战北烈和冷夏就仿佛在以这座迷宫,和古人竞技、对弈……
活下来,就是赢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迈出了一步。
同一时间,身后的石门轰然关闭!
同一时间,墙壁上出现了无数的细小缝隙!
同一时间,缝隙内涌出了大量的细沙,沙粒细小,以极快的速度自墙壁上流动而下,细小的金色沙子,霎时蔓延了整个视野!
冷夏和战北烈同时说出:“活埋!”
这正是十一幅壁画中的第六幅——活埋!
那极小的缝隙中,沙子正如激涌的河水一般疯狂的灌入,呈现出生机盎然的曲线,仿若一种金色的葱茏植物,在墙壁上摇曳着,延伸着,绵延着……
只眨眼的时间已经覆盖到两人的脚踝!
滚滚沙粒拂过冷夏的脚踝、膝盖、腰肢……
这触感极为细腻,粒粒细小的沙子在夜明珠的青晕下泛着柔和的光芒,正以一个平稳却极快的速度向上一点一点的蔓延,依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这间石室绝对会被沙子整个儿淹埋!
一时,静谧的石室内,只闻沙子流动的声音簌簌作响,仿若死亡的声音无限扩大冲进了冷夏的耳膜。
战北烈施展轻功,一把将冷夏从淹没到腰肢的沙堆里拽了出来,脚尖一点以墙壁借力如苍鹰般飞了上去,在四壁上迅速的摸索寻找着。
显然活埋并不能让人尸骨无存,那么这间石室里没有尸骨,就证明每次沙子将石室淹没后,会有一个出口将沙子排出,令石室恢复原状,石室中也许会有机关!
冷夏被战北烈拉着,明显的拖慢了他的速度,她一边壁虎一般扒住粗粒的墙壁,一边急忙说道:“我能照顾自己,你找机关!”
战北烈也不再耽搁,此时最紧要的是找到那个该死的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设置在石室中的机关,他们在和飞速流动的沙子争分夺秒,一刻都耽误不得!
冷夏望着下方犹如洪水的沙堆,迅速的沿着石壁向上攀爬着,然而她的速度再快也没有不断倒灌的沙子流速快,此时沙子已经淹没过了石室的三分之二,沙面不断的上升,淹没了她的脚踝,腰肢,埋在了她的心口!
汹涌的细沙沉甸甸的挤压着胸腔,让她的行动受到阻滞,渐渐的有一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冷夏在沙堆中挣扎着,一点一点的和沙子比快,然而沙堆马上就要抵达脖颈,若是战北烈不能及时的找到机关,他们就真的要被埋在这见鬼的石室了!
冷夏极力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