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才有功夫远远的瞥了眼棋局,这一瞥,唇角立时勾起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这笑落在了慕容萧的眼中,他一挑眉毛,凉凉的嗓音道:“九妹,莫不是有别的见解?”
这句话落下,在场的众人皆朝着冷夏看来,尤其是郑芙,原本正接受着每一个人的赞叹,脸上的笑突然就僵在了嘴角,眼中一丝怒意闪过,不屑道:“她能有什么见解?”
慕容冷湘亦是掩着口鼻,笑的花枝乱颤,“四哥,莫不是开玩笑吧,就这个废物?”
冷夏厌烦的瞥去一眼,转而看向慕容萧,目光中含着冰冷的警告,直看的慕容萧心中猛然一沉,才转身朝外大步走去。
而慕容冷湘却不打算放过她,冷夏的懒得搭理,在她的眼中无疑变成了临阵脱逃,伸手指着她尖声厉喝:“你给本宫站住!本宫让你走了吗?今天你不说清楚别想离开!”
郑芙见她给自己出头,亦是跟着喝道:“不错,本姑娘虽然位不及公主尊贵,却也容不得安宁公主无理的嘲笑!”
冷夏顿住了步子,唇角缓缓的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她虽然从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也容不得他们百般挑衅!
她伸出手,从慕二的手里将酒盏接了过来,这次慕二仿佛看出了她的用意,呆呆的望着酒盏,眼中写满了挣扎,一瞬后松开了那只执着的手。
冷夏端着酒盏,看也不看,忽然猛的向后掷去!
酒盏挟着无匹的力道,在半空中飞速的旋转着,甚至发出了破风的“呼呼”声响,里面的酒却一滴都没洒出,“轰”的一声,酒盏击在了画舫的廊柱上,酒液飞逸,碎片四溅!
这些碎片朝着各个方向飞溅着,其中有两片分别划过了慕容冷湘和郑芙的脖颈,留下两道猩红的血痕!
另外还有两片,仿佛长了眼一般,一片将郑芙落在棋盘上的黑子击飞开来,一片落在了棋盘上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掷完了酒盏,牵上还傻呆呆站在原地的慕二,大步走出了船舱。
直到她已经没了身影,画舫内依旧死寂一片,所有的人都被吓傻了,这样的准头,这样的手段!
这个废物……
不!
谁还敢说这是个废物?
慕容冷湘和郑芙摸着脖子上汹涌流出的血,吓得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上下牙齿不断撞击着,刚刚那一瞬,只要那碎片力道再大些,她们就会死在这里!
没有什么比生命的威胁,更能让一个人记住教训,慕容冷湘和郑芙发誓,今后再也不敢招惹那个女人!
她们却不知道,冷夏不杀她们,不是心善,不是胆怯,却是因为,即便她不动手……
她们俩也活不过一个时辰!
慕容萧想的却不是这些,他凝目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船舱门口,眼中深深的警惕氤氲着,那个女人,分明一点内力都没有,是从哪里学到这样的功夫?
这次叫她一同来此,会不会……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一声惊呼骤然响起:“这……这……”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齐召目不转睛的望着棋盘,身子微微颤抖着,眼中含着几分疯狂的神色,如获至宝!
顺着他的目光朝下看去,每一个人,无不瞠目结舌,大张着嘴巴,简直就能塞下一个鸭蛋!
只见那棋盘上,一块杯盏碎片落在了一个最为不起眼的角落里,而原本一团乱麻无从下手的棋局,竟是峰回路转,完全的活了起来!
杂乱无章处于劣势的黑子,在这一子落下后,整个儿的连成了一片大好的局势,每一个棋子相互应和,统筹兼顾,秩序井然而暗藏锋芒!
没有什么比此时此刻,这一片静静躺在棋盘上的杯盏碎片,更让他们动容!
究竟谁才是废物?
每个人的脑中都浮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尤其是慕容冷湘和郑芙,这一个碎片,就像一个凶狠的耳光,轰然击上了两人的脸颊,她们直勾勾的望着棋盘,眼中渐渐失了神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如白纸!
就在这时!
画舫突然猛的一个摇晃,众人毫无防备,都踉跄一步,身后的侍女急忙冲上前来搀扶。
紧跟着,船舱外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画舫在距离摇晃着,舱内的几案移了位,金樽玉盏纷纷跌落,外面已经有侍卫的呵斥声响起。
他们迅速冲出了船舱,这时才看清了这阴影,竟是一艘大船破水而来,和他们的画舫撞了个正着,溅起片片澎湃的水花。
而这庞大的船竟还在横冲直撞着,将小小的画舫带的横转一弯,众人使了吃奶的力气抓着舫上的廊柱,才没翻覆到江中。
“怎么回事!”慕容萧厉喝一声:“瞎了你们的狗眼,知不知道这舫上的都是什么人!”
喝声方落,突然从大船上掠下无数的黑衣人,剑光一闪带着凛然的寒气,朝着画舫内的众人分头袭去!
众人这次简单出游,并未带太多的侍卫,不由得纷纷惊呼着朝船舱内躲去,外面侍卫和黑衣人迎上,铿锵的兵器交接声在平静的湖面上响起。
慕容萧边朝船舱内移动,边在甲板上四处搜索着,突然双目一凝,瞧见了他寻找的那个目标,冷夏!
冷夏正和慕二双双坐在画舫的桅杆上,悠然于半空欣赏着下面激斗的场景,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