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最为急脾气的齐盛率先跪地,急忙问:“姑娘,你不要咱们了?”
即便她已经当了女皇,他们对她的称呼一直未变。
冷夏翻了翻眼睛,撇嘴道:“我是为了你们……”
砰!
话还没说完,彪壮的池虎紧跟着跪下,扯开嗓子吼着:“咱们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就是到了阴曹地府,咱们都只有一个名字!”
冷夏叹气,解释道:“我是为了你们……”
砰!
狐狸一般睿智的周仲再跪地,打断了她的话,摇头作委屈状:“姑娘不要咱们了,咱们也没法活了,等会儿回去一人发一条绳子,和全家老小告个别,地府相见吧!”
冷夏捂着脑袋,无奈的看着执着的四百双眼睛,摇摇头笑了。
见她这副表情,周仲眼眸一闪,捻着山羊胡,乐呵呵的朝后嚷嚷:“都告诉姑娘,咱们叫什么?”
“弑天!”
震耳欲聋的呐喊排山倒海,直冲云霄!
冷夏的唇角泛起清浅的弧度,凤眸中泛起水色点点,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欣慰,她说不清此时的感觉,因为这震彻苍穹的两个字眼,整颗心都被填的满满,这不同于和萧凤的姐妹情,不同于和战北烈的夫妻情,却同样的,令她幸福而满足。
“那么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卫,那个……”瞧着四百个笑嘻嘻的脸孔,冷夏咳嗽一声,别扭的挥挥手,摆出副不耐烦的样子:“都滚蛋吧!”
切!
“早这么说嘛!”一片哄声中,弑天众人摇头晃脑勾肩搭背,笑眯眯的转身走了。
冷夏眨眨眼,瞪着这群没大没小没主子的东西,瞪着瞪着,自己先笑了,伸了个懒腰爬下贵妃榻,忽然……
迎面一阵铁血飓风倏地扑来,狂风鼓荡,发丝飞舞,耳边“咻”的一声!
身侧已经出现了一个黑影,立正站好,挺胸,抬头,收腹,惊呼:“胎气!胎气啊!”
自从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宝宝一天天长起来,腿脚开始出现了浮肿,常常觉得困乏疲累。
战北烈开始还只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后来直接将胆子全数接了过去,大大小小的事,无不尽心尽力,每日埋在如山堆积的奏折里,一张一张极快速的批阅,间隙处眼角时刻瞄着躺在床榻上的某皇帝,坚决保证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能立马蹦过去。
只要他媳妇能乖乖养胎,那绝对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指哪打哪!
就连当初在大秦,都没这么勤快过。
若是让战北衍知道,定要扭曲着一张狐狸脸,掐着他脖子问一问,你丫怎么就这么有异性没人性啊!
而今天,冷夏原本趁着他埋在奏折里,偷偷出来晒晒太阳,哪知道,一转眼的功夫,这人就杀来了。
凤眸一转,在某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中,她活动了活动酸胀的腿脚,叹气道:“再这么憋闷在宫里,会有产前忧郁症的吧。”
战北烈眨眨眼,鹰目迷茫:“什……什么症?”
冷夏转身,面对他,正色解释:“没什么大事,也就是……情绪低落……”
战北烈听见“没什么大事”,刚吐出的一口气,听到后面的四个字顿时“呼”的吸了回去,狠狠一皱眉,这可不行!
家规之三,王妃哀伤时要椎心泣血,悲痛欲绝,不得有面露微笑之行为,家规之八,王妃无聊时要搏命演出,彩衣娱亲,不得有毫无所谓之行为。
不待他脑子开始思考,要怎么娱乐母狮子,冷夏没有起伏的声音接着响起:“食欲不振……”
那更不行了!
战北烈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媳妇吃不下,闺女也吃不下!
“皮肤痉挛、腹壁紧绷、水肿不适、心中烦躁、焦虑呕吐、早产流产!”
每说出一个词,战北烈的瞳孔就一收缩,脸色就一惨白,说到最后,战北烈瞪着眼,白着脸,哆嗦着,紧张着,焦虑着……
冷夏都要怀疑,这人不会只听了听,就患上了吧?
半响后,他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弱弱问:“媳妇,你唬我的吧?”
皇嫂怀孕十个月,也没听说有这什么症啊!
冷夏再叹一声,神色真挚,语重心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咻!
话音还未落地,她脚下一空,已经被某人打横抱起,圈在怀抱中朝着皇宫外飞去。
夏日灿灿,暖风轻拂,空气中飘荡着荷叶的芬芳,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皇宫上方的半空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拥着,轻声含笑的交谈,顺着风儿缓缓飘荡。
“上哪去?”
“想上哪上哪,只要不得那什么症!”
==
战北烈所谓的想上哪上哪,也不过就是忽悠忽悠她的,最后两人还是来到了古墨斋。
门口的小厮对于冷夏印象深刻,一眼就认了出来,也没敢上前阻拦,让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一路来到后院,映入眼帘的就是五张排排放的竹榻,快要长了毛的狂风三人和牧天牧阳,正一个挨一个呈大字形平躺其上,无精打采唉声叹气。
“哎……爷一进宫就进了一个月!”这是狂风。
“哎……放着咱们在这结蜘蛛网!”这是闪电。
“哎……咱们还想着见见偶像呢!”这是雷鸣。
“哎……爷和小王妃也不想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