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扯了一会,那妇女缓过神來,问道:“你是來找何老板的吧,今天正好他在,我进去通报一声,你等着。”说完,洋溢着一脸笑容走了进去。
张小石冲着沈桐挤了挤眼,低声道:“面对这种女人,你只要无限地放大她的优点,然后在缺点上添盐加醋,加上些溢美之词,绝对來一个倒一个,收拾得她们服服帖帖,哈哈!”
沈桐虽对张小石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这套言论确实让自己受益匪浅,看來今后要多跟张小石接触,來弥补自己的短处。
片刻,那妇女跑了出來,道:“小张啊,快进來吧,何老板正好闲得无聊,想找人聊聊天,你的出现他很高兴啊!”
沈桐心中窃喜,看來这趟來对了,必然会有收获。
在路上,沈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小石,但并沒有说明真正目的,不过,张小石是何等聪明之人,就在吴江凯告诉他陪沈桐见何运昌的那一刻,就猜到了吴江凯的用途。
张小石在国土局时,就能够准确判断出吴江凯的每一步打算,包括要打击私挖滥采,要先从谁下手等等,他基本猜得八*九不离十,而如今想借何运昌之手,扳倒陆昊放,这到不失是一着妙棋,能想出这条策略的人,也算是一位谋略高手。
沈桐跟在张小石身后,掀起厚厚的门帘进了何运昌的家,只见何运昌穿着红秋裤,上身搭着一条毛毯,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无聊地拿着遥控机來回切换台,阳光透过玻璃正好倾泻在何运昌脸上,那凹凸不平且富有沧桑感的脸上留有岁月痕迹,尤其是抬头纹如刀刻一般,让人生畏,如果是躺倒一户普通农家炕上,绝不会想到眼前的此人就是东泉的首富。
看到张小石,何运昌依旧躺在那里,抬了眼皮,面无表情地道:“是张局长啊,好久沒见你了。”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又道:“坐,彩琴,给两位客人倒茶。”说完,拿起一个硕大的罐头瓶喝了一口茶水。
家里供了暖气,加上阳光充足,沈桐顿时觉得热得喘不过气來,额头也渗出一些汗來。
张小石坐定后,解开衣服扣子,道:“何老板,您老最近可忙不!”
“忙,怎么不忙,每天进入冬季都忙得不可开交,直到过年前才能消停下來,正好今天有些感冒,就躲到家里清闲一下,哎,天生就是劳苦命,身不由己啊。”何运昌感叹道。
“是这样啊,那何老板要多加注意身体啊,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钱沒有了可以再挣,要是身体垮了,就得不偿失了啊。”张小石道。
何运昌掀开毛毯,坐了起來道:“这话说得在理,我也觉得我这段时间身体大不如从前,尤其是到了冬天,我膝盖痛的厉害,这都是年轻时落下的毛病啊,人老了,各种毛病都出來了,过两天干脆去海南买套房,安安心心疗养一阵,眼不见心不烦!”
张小石眼睛一转,道:“你说起这个,我到想起一个隆中市的老中医,他对风湿关节炎颇有研究,要不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何运昌來了劲,道:“真的,好哇,这毛病缠了我多少年了,如果真能治好,钱不是问題,他要多少我给他多少。”言语之间都透露着对钱满不在乎。
沈桐插不上话,只能一边听着二人的谈话,一边观察着何运昌的一举一动,最后沈桐把目光盯到了那只何运昌喝水用的玻璃瓶上。
从质地看,应该是很普通的玻璃,从形状看,应该原先是盛装水果罐头的,就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玻璃瓶,首富何运昌居然用來喝茶,可见他对生活细节不拘小节。
再看玻璃瓶里面的茶叶,沈桐通过颜色判断,应该是红茶无疑,再看茶叶的舒展度和成色,以及飘出來的香气,极有可能是安徽产的祁红大红袍。
吴江凯是嗜烟酒茶之人,沈桐跟着也学到不少知识,像普通老百姓一年四季都是喝着廉价的花茶,但领导颇为讲究,春天喝花茶,夏天喝绿茶,秋天喝青茶,冬天喝红茶,花茶可祛寒邪,绿茶有败火功效,青茶则除去体内余热,红茶则养胃御寒之功效。
冲泡红茶,以陶瓷茶具较为适宜,紫砂系列更为上等,用沸水冲洗茶具提高温度,再冲泡茶,盖上壶盖,以免释香味,午后的冬天,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晒着太阳,吃着点心,拿一本杂志观读,品尝着这馥郁红茶,暖意融融,好不享受。
在东泉县有喝红茶的传统,大多数人买一个便宜的陶瓷壶,抓半把扔进去,泡好后放到炉灶上不断加热,那美妙的滋味实在让人嘴馋。
再看何运昌,一个大玻璃瓶,泡着上等的茶叶,就好比时装女郎佩戴廉价首饰,屠夫手上戴着江诗丹顿手表,极其不搭,从这个小细节就可以看出,何运昌是个对生活不太讲究之人,这也正与东泉县百姓的习俗较为吻合。
在东泉县,百姓可以不讲究吃,不讲究穿,唯一讲究的就是居住场所,这点是不能丝毫含糊的,这也是因地理环境、自然因素以及历史原因造成的。
东泉县位于黄土高原,山大沟深,土壤贫瘠,且交通不便,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一眼望不见的边际,似乎翻过山的那一头就到了尽头,那种望眼欲穿对外界的渴望,但朴实善良的东泉人并沒有勇气尝试走出大山。
一辈子勤勤恳恳劳作,过着十分清苦的日子,食物多以土豆、玉米等为主食,而穿戴自产自销,都以自家纺织的粗布为主,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