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有些担心地道:“你今年往我家拿了好多东西,吃都吃不完,小打小闹算是礼尚往来,但是如果涉及到金钱,我还是劝你小心点,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万一将来你不再是吴书记的秘书了,这些事都会留下后遗症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沈桐靠边把车停了下来,仔细想着蓝月的话。是啊,万一吴江凯那一天提拔,他还会带我走吗?如果不带我走,新的县委书记上台,又会怎么样对待我,以前跟着吴书记的人又怎么看待我?今天拿了别人的小恩小惠,授人以柄,将来都是大麻烦啊,沈桐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段时间沈桐有些忘乎所以了,他望着蓝月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蓝月点到为止,没有再说话。
沈桐把蓝月放到一家规模颇为大些的理发店,然后到超市买了些烟酒,又特意到菜市场买了几条活鱼和一些螃蟹之类的海鲜。在沈桐记忆中,教授钟禹生最喜欢吃海鲜了。另外,沈桐钱包里还有两张隆中市的购物卡,他决定把这两张卡送给师母。师母是爱财之人,购物卡来说,正中下怀。对于钟教授,沈桐花再多的钱也觉得值。
还记得大一第一堂课,就是钟教授讲授的。钟教授讲到鲁迅的文章时,沈桐举手提出了反驳意见,意见合情合理,一下子就给钟禹生留下深刻的印象,师徒关系就此建立。
大学期间,钟禹生经常,从外国文学到国文精髓,几乎涵盖了整个文学层面,沈桐总能提出自己独特的见解,让钟禹生时越发喜爱。
大学快要毕业时,钟禹生坚持让沈桐报考他的研究生,继续钻研学问。可沈桐家当时的条件不允许,于是挣扎之中放弃了这一想法。钟禹生还是不甘心,向校领导极力推荐沈桐,留校任教。然而,沈桐再次辜负钟教授的美意,他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当一名记者。
钟禹生惋惜之际还是帮助了沈桐。东江报社的领导与他是老同学,在钟禹生的举荐下,沈桐顺利进入东江报社,并很快成为要闻部的骨干。
如果不是那次揭发企业违法圈地,或许沈桐现在是一位名记者。钟教授得知后,不但没有批评他,反而赞扬他的做法。由此看来,钟禹生也是个有社会良知的人,是个有骨气的文人。
对于钟教授家,沈桐大学时代经常出入,毫不费劲就找到了钟禹生家。敲门进去后,只见钟禹生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手里捧着书仔细研读着。
看到有人进来后,他把老花镜往下拉了拉,仔细一看是沈桐,顿时高兴起来。把盖在腿上的毛毯掀开,兴奋地像个孩子似的跑了过来,叫道:“沈桐啊,你可好久没来我家了啊。走走走,快进屋。”
钟禹生没有太大变化,倒是比以前胖了许多。进了家门,钟禹生埋怨道:“来就来吧,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待会走的时候提回去,我不要。”
沈桐恭敬地道:“钟教授,我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您,这是我的过失,今天一来是提前给您拜年,二来是赔不是。”
“得得得,别和我来这套!”钟禹生摆着手道,“你我就是师生关系,你是我的得意弟子,和我客气啥?”
沈桐提着螃蟹道:“我知道教授您最爱吃螃蟹了,特意买了点。”
“哈哈……我这点爱好就你知道,那我收下了。”钟禹生好像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心情开朗了许多。
寒暄过后,钟禹生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关于回家发展的事情沈桐告诉过钟禹生,但成了县委书记的秘书这事还没来得及说,沈桐一五一十把情况告诉了他。
钟禹生许久没开口,他把老花镜放到一边道:“在官场上,你要把握一条原则,就是要把握好自己。对领导要尊敬,但要不卑不亢,决不能为了领导把你套进去。对自己要恪守,**的红线是万万碰不得,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在官场混得开。对同事要谨慎,你要记住,官场上没有朋友,只有利益,一旦交友不慎,前途未卜啊。”
钟禹生的忠告沈桐似乎都懂,但又不太懂。他保证道:“钟教授,您放心,我至今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霞’,我会谨记您的教诲,在有限的生命里,创造无限的价值。”
“好,还是原来的沈桐。”钟禹生倍感欣慰,“吴江凯此人我了解不多,他好像是给副省长邱志国当过秘书,是不是?”
“是的。”沈桐答道。
“呃……”钟禹生想了一会,道:“邱志国这人我还是了解的,他就在我前面住着,此人干工作有一定手段,可就是树敌太多,最近省里面放出消息,可能要动一动他。不过此事仅仅是谣传,你知道就行,不必到处宣扬。”
听到邱志国可能会挪位置,虽然与自己没有任何瓜葛,可牵扯到吴江凯。如果邱志国失势,吴江凯也会殃及,自己也要受到牵连。钟禹生是省里的有关领导的常客,从他嘴里说出来,有一定可信度。他道:“学生明白。”
前段时间邱志国秘密会见李昌奎和吴江凯,给俩人是截然相反的答案。他告李昌奎,可以动用私人关系活动一下,争取保住市长的位子。而对吴江凯说,让他放心大胆地干,乘着他在位时还能助他一臂之力。为什么会有两种不同的答案?这个谜团在年后即将揭开。
“不过你不必担心,吴江凯不过是县处级干部,还入不了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