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从墙上掰下一个小小的瓦砾块,用手指一弹,碎块飞速崩到韩雪儿身边,惊得她一个机灵,停下背后双手的动作,随即警觉地四下张望,刘子光轻轻嘘了一声,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來,韩雪儿看见墙头树叶间刘子光的脸,顿时神色一松,背后的双手立刻恢复了动作,沒磨两下就解开了绳索,将双手从背后拿了出來,刘子光用手指指院落的堂屋,韩雪儿会意,举起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暗示屋里面有八个人,刘子光略一盘算,觉得八个人很容易对付,还是直接强攻比较好。
本來高丽人在大门口和院子里都设置了岗哨,可是经过刘小猫这么一闹腾,大家都跑进屋里去抢夺国王的手谕了,外面一个人都沒留下,刘子光翻身下墙,悄无声息的落地之后,顺手将火枪和短刀抽了出來,向堂屋摸了过去,韩雪儿从墙角拿起一把扫帚,也想跟着刘大人一同去解救刘小猫,被刘子光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刘子光迅速接近堂屋,三步两步靠近门扇,先把头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只听见屋里有很多人在急匆匆的说着话,汉语和高丽语混杂着,好像在争论着什么,间或还有刘小猫稚嫩的童音念叨着“鸟,鱼。”这两个字。
刘子光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刘小猫决不能有任何闪失,于是当即一脚踹开大门,大吼一声:“不许动。”
闵正浩正在发愁如何拿回刘小猫手中的国王手谕,沒想到南厂番子这么快就找上门來了,一时之间毫无防范,一屋子的人都傻眼了,不过高丽武士们一瞬间就反应过來了,挥舞着带有鲜明高丽特色的三股钢叉向刘子光扑过來,刘子光反应比他们更快,转膛枪连连开火,将敢于顽抗的家伙当场爆头,一阵硝烟散尽,屋子里躺倒了四个人,剩下的四个人被这种声响巨大,威力惊人的武器吓坏了,手中的刀都拿不稳了,在闽正浩的带领下夺路而逃,围在院子附近的南厂番子听到枪声,知道里面开打了,顿时呐喊着冲过來,将闵正浩等人堵了个正着,三下五除二将几位高丽勇士放翻在地,先來一阵暴打,以解心头之恨。
刘子光拿着放完子弹的空枪在满屋的硝烟中寻找着刘小猫的踪迹,可是房里却不见了她的身影,顺着旁边破烂的窗户看出去,此刻刘小猫正蹲在外面的大树上呢?两手还捂着耳朵,小眉头皱着,好像被刚才的枪声吓到了,刘子光赶紧走到树下好言相劝,好说说尽刘小猫也不下來,头望着天,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水鸟飞鱼什么的,刘子光把韩雪儿叫过來问是怎么回事,韩雪儿一五一十把闽正浩等人怎么哄骗刘小猫的事情说了一遍,刘子光笑道:“原來是为了这两样东西啊!会潜水的鸟当然有,不就是鸬鹚吗?会飞的鱼也不难找,东海外到处都是。”
在刘子光再三保证以最快速度帮刘小猫弄來鱼鹰和飞鱼当玩具之后,刘小猫才答应下來,她伸出两手对刘子光说:“抱。”然后嗖的一声从树上跳了下來,刘子光赶忙伸手接住,刘小猫的属于偷胖的类型,表面上看起來苗条秀欣,其实小蛮腰上长了不少结结实实的贼肉,但是抱起來却又沒有多少分量,大队的番子涌进院子进行彻底搜查,众目睽睽之下刘子光很不好意思,可是刘小猫也不管那么多,把头扎进刘子光的怀里装睡觉,一点下來的意思都沒有,整个人还和平时一样贪玩贪睡别无二致,似乎刚才的绑架事件对她來说只是一场好玩的游戏。
刘子光哭笑不得,只好让人叫一辆马车过來,抱着耍无赖的刘小猫回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孙纲处置了,不一会儿马车來到,刘子光抱着刘小猫先上了车,看见韩雪儿还站在院子里,他心里不由的一动,这个智勇双全的女孩做丫鬟似乎可惜了一点,于是摆摆手让她上了马车。
马车行进在常州府大街上,刘子光和韩雪儿面对面的坐着,自从韩雪儿被收入府中以來,刘子光就怎么正眼看过他,今天这件事情反倒让刘子光对这个长着一张妩媚面庞的女孩刮目相看,韩雪儿的双手在磨绑绳的时候弄破了,皓如白玉的腕子上缠了一块手帕,此刻手帕已经渗出殷殷血迹,看來当时她在磨绳子的时候一定很用力。
“疼不疼。”刘子光一边拍着已经睡着的刘小猫,一边问韩雪儿。
“疼。”韩雪儿好像很不习惯和刘子光坐得这样近,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飞快的瞟了一眼刘子光又迅速的低下头去,脸上沒來由的腾起两朵红云。
“今天这个事情多亏你了,如果不是香囊引路,我们也沒那么快找到贼人,时间一久后果可就难说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会满足你的。”刘子光说。
韩雪儿捏着裙角沉默了半天才说:“老爷待奴婢恩重如山,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老爷,不敢有别的非分之想。”
刘子光道:“我看你临危不惧,随机应变,脑子很是灵光,又擅歌舞乐器,做丫鬟实在可惜了,不如在南厂帮着做些事情了,也好帮我分忧。”
“南厂,那不是衙门吗?女的也可以在衙门里当差吗?”韩雪儿一张樱桃小口张得圆圆的,对刘子光忽然提出的想法非常吃惊。
“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就行了。”
“我愿意,只要能帮老爷做事,让我做什么都行。”韩雪儿象小鸡吃米一样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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