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汉迅速后退一步,颤声道:“二奶奶,是您老人家么”
彭静薇正在拼死挣扎,听到这话大惑不解,抬头仔细看了看那大汉,似乎在心中隐约想起一个名字,试探着问道:“你是郭小四。”
虬髯大汉如遭雷击,虎躯一震,暗道果然是二奶奶驾临了,他当即向部下们吼道:“全给老子滚蛋,到门口把着去,谁也不准放进來。”
泼皮们不明所以,但见老大发飙不敢违命,一个个唯唯诺诺的退走,片刻功夫整个酒楼二层就只剩下大汉和彭静薇了。
大汉飞快的解开彭静薇身上的绳子,退后三步跪倒磕头:“二奶奶,小的正是郭小四,天目湖卧虎寨顾大当家的关门徒弟,今年春节跟师父进京给国公府送土产的时候有幸见过二奶奶半面,如此二奶奶微服驾临本地,小四瞎了狗眼冒犯大驾,请奶奶恕罪。”
说着将头在地板上磕的山响,这楼板虽不比砖地,也是硬木做成,磕了十几二十个头下去,额上立时起了几个大包,彭静薇本來脑她冒犯自己,想拿个茶壶砸在他的头上的,但见他尚有几分诚意,再加上今日不同往昔,便忍了这口气道:“叫你师父來见我。”
这郭小四的师父名为顾大海,原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早年在天目湖太公山落草为寇,因为手下有一帮好拳棒的兄弟,本人又极讲义气,所以被东林党齐振铭收编,和其他江湖好汉一起作为政变的主力军,当年进攻东厂提督杨公公府上的就是他的人马,还因为抢娘们的事情和刘子光起了冲突,最终被刘子光降服,还认了徒弟。
政变成功之后,顾大海并沒有留在官场,而是返回了卧虎寨,仗着是刘子光门徒的身份,在常州府一带混得风生水起,门徒无数,逢年过节的时候,顾大海总要带着徒子徒孙和一大堆土产前去京城探望师父。
刘子光常年在外征战,早就不记得这个徒弟了,不过人家可把这关系看的很重,每次都要正儿八经的磕头拜年,刘子光不在家就拜师母,有时候彭静薇也在场搀和一下,郭小四作为刘子光的徒孙级别,有幸在今年春年去镇武侯府上拜见了一次,并且瞧见了师母的妹子彭静薇,大伙儿都清楚,这位国公爷的小姨子迟早是要进门的,所以叫一声二奶奶也沒错。
郭小四麻利的爬起來,冲着楼下喊道:“快去把祖师爷请來,要快。”然后拉开椅子恭敬地请彭静薇坐下,又吼道:“快上好茶,上点心,一个个麻利点,一点眼色也沒有。”
彭静薇活动活动手脚,从桌子上下來坐到椅子上,忽然想起來什么,急道:“孩子呢?”
郭小四一拍脑袋道:“我怎么把他忘了,那位小爷是小公爷吧。”不待彭静薇回答就窜下楼去,只听一阵鸡飞狗跳,片刻后郭小四脸色苍白跑了上來:“二奶奶不好了,小公爷不见了。”
彭静薇只觉得天旋地转,死了多少人才把刘猡猡就救出來,沒想到在这快活林给弄丢了,自己可怎么向死去的姐夫交代啊!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还不快去找。”
正说着呢?顾大海接到消息匆匆赶來,他是认识彭静薇的,看见二师母这一身打扮,顿时就明白是京城事变逃过來的,一问才知道原來是和徒弟郭小四起了冲突,还把小公爷给丢了,顾大海顿时暴跳如雷,指着郭小四骂道:“杀你一千遍都解不了老子的恨,我师父就这一根独苗还让你弄丢了,來人啊!家法伺候。”
彭静薇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执行家法,还不赶紧把孩子找回來。”
顾大海道:“我糊涂,快,所有人出动把我师弟找回來。”
自顾大海以下上百人在快活林搜了个底朝天,硬是沒找到猡猡的影子,最后还是一个路人提供了线索,说有两个行脚僧抱着孩子往南边去了。
顾大海赶紧发出江湖令箭,寻找小公爷,这种江湖令箭是武林通用的一种请求协助的工具,顾大海的身份比较特殊,因为他不光是常州府一带的江湖老大,他的一个同门师弟还在天地会里担任重要职务,是常务副总舵主代文佩代大姐的左膀右臂,江湖地位相当之高,所以顾大海也跟着沾了些光,他只要发话,长三角一带还是很管用的。
知道下落便好办了,江湖令箭一出,凡是道上混的都会帮着寻找,这年头混社会的也比较多,行船走马开店保镖,讨饭的卖艺的都属于江湖人物,两个和尚抱着孩子目标那么显眼,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说來这件事还是要怪郭小四,虽然彭静薇表示不愿意追究了,但顾大海还是执意不肯,丢下一把匕首让郭小四自己执行门规家法。
郭小四也是条硬汉,自知罪孽滔天也不求饶,拿起刀子单腿跪地,用手肘压着刀柄用在大腿上刺了一刀下去,顿时血流如注,刀尖从下面露出來,他趁着第一刀的痛劲用扎了第二刀,第三刀,整个过程哼都沒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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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刀六洞的门规执行完毕后,面色苍白的郭小四被人抬了下去敷药去了,只听楼下传來一声赞:“顾当家果然门规森严,咱们丐帮也不能落后。”说着从下面上來一个中年乞丐,破衣烂衫背了五个麻袋,后面跟着四五个拿着竹竿脸上肮脏的年轻乞丐。
顾大海道:“吴长老什么风把你吹來了。”
那中年乞丐道:“我一个不成器的弟子,居然偷了不该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