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南京城已经被弘光伪政权占据,回师京城的计划暂缓,车队改道北返,去往刘子光的大本营徐州府。
徐州府这个地方好啊!那可是刘子光发迹的地方,老百姓都以当地出了位国公爷而自豪,徐州府以及六县的地痞流氓街头混混都以一身半旧红袍,一双回力帆布军靴为最时髦的打扮,再加上前面所说的民风和工业方面的优势,简直就是红衫军这支以凶悍和技术兵器见长的军队的乐土。
从地形上來说,徐州府处于山东、河南、南直隶的交界处,向东有海州的鱼盐,向西有河南的粮食和人力,向北正是刘子光更稳固的大本营山东省,兼有铁路、运河之便利,简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宝地。
徐州城南有一座云龙山,山下是波光粼粼的云龙湖,皇家行宫就建设在这湖光山色之间,说是行宫,其实是当地一个退休官员的别业改造而成,虽说比不上京城皇宫那样宏伟壮观,白墙黑瓦的倒也雅致的很,墙内种着竹子,墙外山花烂漫,绿草茵茵,皇太后在这里养病再好不过了。
至于其他宗室就沒这么优厚的待遇了,刘子光把城里几个旅店包下來让他们居住,每家一个房间,吃喝穿用都由官府供给,这些人的衣服从被俘那天起就沒换过,沾满了血迹污泥汗渍,破破烂烂的比乞丐还乞丐,头发身体也大半个月沒洗过了,头发结成团,身上臭不可闻,污垢一撮都成团,现在终于住上了正经房子,他们无不欢呼雀跃。
烧水洗澡,更换新衣,徐州府虽然是大城市,但也只能提供寻常绸缎布料的服装,江南贡缎那种皇家才能使用的料子可沒有,一时间他们也顾不上这些,换了衣服就赶紧开席,饭菜也是旅店提供的,长条大桌子上摆满了猪头肉、辣子鸡,红烧草鱼、地锅贴饼子这样的地方菜,徐州菜独有特色,酱油和辣椒奇多无比,又咸又辣还黑乎乎的难看之极,宗室们都是吃惯了精致江南小菜的,遇到这种饭菜如何下口,强忍着吃了一些便把小二唤來,要求重新给他们做一桌。
这家店不比普通旅店,乃是刘子光的产业,山东贵和大酒楼的连锁店,从掌柜的到跑堂的都拽的二五八万,听说客人抱怨,厨子当场就火了,窜出來把菜刀往桌子上一砍:“想吃刁肴自己做去,老子不会。”
宗室们也大怒,一个下人哪有这么给老爷说话的,其实他们是错怪这位厨子大哥了,徐州人就这脾气,换了其他客人抱怨菜味不好他们也会这样,要知道这可是徐州府顶级的大厨了,说不会做也是实话,你不让他放酱油放辣椒,他还真就做不出菜來了,这年头不比后世,各种菜系到处都有,徐州府这地方又不是外來人口密集的地区,找几个江南厨子还真不易。
宗室们初來乍到还摸不清路数,以为这是刘子光故意安排为难他们的,于是便忍气吞声把这顿饭将就着吃了,你还别说,用徐州特产的烙馍卷着那些黑糊糊的菜一吃,还真够味,又香又辣满口生津,吃了还想吃,一直吃到肚皮溜圆,嘴唇辣的起泡才停下,见他们吃的香,伙计们才笑逐颜开,奉上西瓜凉茶为他们解暑。
江南人的肠胃就是娇怪,这一顿饭吃下去,当晚茅房就排起了长龙,大半个月沒见过油水的胃一下塞进去那么多大鱼大肉,还那么辣,再吃七八片西瓜,这肠胃能受得了么,一个个捂着肚子叫疼,实在轮不到茅房蹲位的就在屋里用痰盂解决,一时间旅店内抽泣熏天,可怜这些宗室贵族,出尽了洋相。
第二天,摆上桌子的居然是生煎、烧麦、板鸭、芦蒿香干、鸡汁干丝这样的京城菜,宗室们感动的眼泪哗哗地,一打听是监国大人下了命令,要把他们这些皇亲国戚伺候好,于是乎一个个的又膨胀起來,试探着要求监国大人把西夏军掳走的金银财宝返还给他们,这要求不算过分,那一车车的财宝可不是就从他们家里抢走的么,可是既然被西夏军抢走了,又被红衫军夺回來,那就是红衫军的战利品,断断沒有吐出來的道理,当刘子光听到下面人反映的这个请求之后,眼皮一翻撂下这么一句话:“让他们找西夏人要去。”话虽这样说,为了人道主义精神,他还是给宗室们发放了零用钱,一人五两。
五两,这点钱要搁以前,连打发下人都拿不出手,可现如今那就是全部身家啊!宗室们虽然老大的不满意,但也能理解,监国要打仗需要军费,财宝是不能还他们了,等将來回到京城再慢慢积聚财富便是,反正这天下是朱家的,翻不了天。
这样一想,宗室们又平衡一些,揣着银子溜溜达达上徐州府街头血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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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府衙,监国大人正在处理国事,现如今是电报满天飞,南京弘光政权,上海天启政权,还有徐州这个监国政权,人家说天无二日,可现在大明的天空上就有三个太阳,地方督抚全抓瞎了,不知道哪个才是大明正朔,开兵见仗是要花钱,要死人的,一时间三家都沒做好准备,所以才有这漫天飞的电报大战。
大明朝每个省府都有电报房,负责收转发业务,有时候京城的电报是发给某个具体省份的,电报抬头就会写上诸如河南、山东之类的字样,京城以北的中继站收到以后就会继续转发,京城以南的中继站就沒必要转发了,而通电则不同,是面向天下发布的告示,不写抬头,所有中继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