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吴三桂心中一颤,连忙道:“快让她进來。”
一名身披斗篷的女子被亲兵带了进來,帽子遮着头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明显不是陈圆圆,吴三桂心中陡然一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子将帽子掀开,语气有些急促:“我这里有一封信交给大人。”说着取出一个信封來。
亲兵接过信封,捏了捏,里面有个很小的东西,不似暗器,也就放心的搁在了吴三桂的桌子上,然后退回去手扶刀柄侍卫着。
信封沒封口,吴三桂把里面的东西倒出來一看,顿时眼眶就红了,对亲兵道:“你们出去。”
亲兵知道大帅勇武,断不会发生谋刺之事,便退了出去,只留下那名女子。
吴三桂拿起桌上那只玉簪,颤声道:“这东西哪里來的。”
女子道:“将军,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原來这女子是陈圆圆的丫鬟,据她说自从陈圆圆和冒辟僵复合以后,好日子沒过上几天,冒辟僵就又纳了三妻四妾,冷落了陈圆圆,并且对其经常打骂,最近吴三桂挂了上海军的帅印,陈圆圆就对这方面的邸报关切起來,这更惹恼了冒辟僵,直接将陈圆圆押到阵前,要当着吴三桂的面杀掉这个贱妇,一方面给吴三桂施加压力,一方面洗雪自己的仇恨。
吴三桂听罢,神色变得复杂起來,捏着那个玉簪脸上阴晴不定,这个簪子是陈圆圆一直带着的,不会有假,这个丫鬟所说的种种情况也很象真的,至少吴三桂觉得冒辟僵就是这样寡情的汉子,思索良久,他才道:“如何才能救得圆圆。”
丫鬟道:“小姐被关押在大营深处,有重兵看押,硬抢肯定不行,只有用别的办法,我出來的时候,小姐倒是交代了一条计策,不知道将军有沒有魄力去做。”
吴三桂道:“说。”
丫鬟立刻滔滔不绝起來:“小姐说了,和冒大人早年确实有过白头之约,不过上次那件事情,也算沒有辜负他,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小姐看够了世间冷暖沧桑,觉得对她最好的人还是将军您,她再也不想住在繁华之地了,只想寻个沒有人烟、山清水秀的地方和将军共度余生。”
“打住,本帅问你如何才能救得了人。”吴三桂打断了她。
丫鬟赶忙道:“想救人也不难,眼下战事又起,两军对垒,若是将军赢了,那小姐的性命就保不住了,要是将军输了,冒大人赢了,小姐才能可能活着,只是不知道将军愿不愿舍弃一场胜利來换小姐的命。”
吴三桂一只手在椅子上有节奏的磕着,眼睛盯着那丫鬟,道:“继续说。”
丫鬟道:“将军英武过人,两军开战自然颇有胜算,为此冒大人甚为忌惮,怕影响了自己的前程,若是将军送一个胜仗给他,他自然会将小姐奉还,反正他对小姐已经沒有感情了。”
吴三桂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本帅却不知道圆圆身边还有此等能人,这些话是冒辟僵教你说的吧。”
丫鬟面色不该道:“我当将军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沒想到和冒辟僵一样,都是薄情人,荣华富贵面前就忘了红颜知己,男人啊!全都一个样,可怜我家小姐还以为将军和那冒辟僵有所不同呢?”
丫鬟一再提到冒辟僵,激起了吴三桂的怒火,他一拍桌子道:“少提那个懦夫,今夜你先在此留宿,待本帅想好对策再说。”
见吴三桂主意已定,丫鬟也不再多说,听从安排去了。
虽然两军开战,但是战线之间并未象边疆那样分明,两边都是乡里乡亲的,來往还算方便,经过一夜深思熟虑,吴三桂终于答应营救陈圆圆,丫鬟带了回信立刻赶回城外的弘光军大营,下午又赶了回來,这次带來一个确切的消息,冒辟僵答应约见吴三桂。
约见地点是常州城外运河边,地势开阔,不易埋藏伏兵,双方都能放心,吴三桂依约带着二十名骑兵來到约定地点,只见对面也來了数十骑,为首一人正是冒辟僵。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吴三桂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但他毕竟是统驭数万人马的大将,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就恢复了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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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隔着运河站定,运河虽然不宽,但是想纵马跳过去也不可能,双方都有火铳弓箭,人数也相等,谁也不会趁这个时候动手。
冒辟僵队伍中有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身段窈窕,一身素白,看到熟悉的身影,吴三桂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圆圆。”
來者正是陈圆圆,只见她撩开面纱,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吴三桂,随即又将面纱放下,吴三桂不由自主纵马向前走了两步,一直走到运河边上,战马嘶鸣着不肯前进他才醒悟过來。
见吴三桂失态,冒辟僵心中就有数了,他隔河喊道:“吴将军久违了,咱们之间的恩怨暂且放到一边,今日做个买卖如何。”
吴三桂沉声道:“讲。”
冒辟僵道:“你助我夺取上海,事成之后我放圆圆跟你走,你们两人远走天涯,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饶是吴三桂心中记挂着陈圆圆也忍不住出言讥讽:“冒大人打的一手好算盘,你当上海这几万兵都听吴某一个人的号令么,我们遥遵的可是监国大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