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尧狭长的眸子忽然一眯。
“沉鱼……沉鱼真的死了?”
花园的角落,小白的手紧紧抓着小黑的衣服,皱着眉头问。
小黑朝着她凝重地点点头,“宫中太医检验过,现在尸体已经送回沉府。”
小白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僵硬,半晌没有表情,而后,她问小黑,“那主子呢?现在在哪里?”
小黑拧眉,“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我在外面都能闻到酒气。”
小白听到,眼中有什么极快闪过,而后点点头。放开小黑,朝他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快点去看着他,别让他想不开啊。”
小黑凝着小白,没动静。
小白不耐烦挥手,“快去快去,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死了!”
小黑见小白的样子,无奈轻叹,“你小心一点,别在主子面前露出这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小白闻言,脸色一僵,讪讪看小黑,“我的幸灾乐祸,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小黑没回答她,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轻叹,“小白,乖一点。主子也不容易,你不要生事。”
小黑目光怜爱,小白禁不住心里一甜,朝他乖乖点了点头。
小黑刚刚离开,小白立刻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的院落。
“沉醉,沉醉,好消息,好消息啊!”
小白边叫边跑,还在门外就脱口而出,一路大叫着推门就进,“沉醉,天大的好消息啊!”
小白的脸上,掩也掩不住激动和兴奋,直接冲到沉醉床边。
沉醉原本正睡得迷糊,这时,被小白吵醒,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看她,懒声问,“什么好消息?”
小白早已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此刻,眨了眨眼睛,便道,“主子想见你!”
五个字,直接将沉醉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沉醉是带着伤痛从床上起来的,因为伤得不巧,都在手上,所以,连穿衣服都是小白帮的忙,可是,这么手脚不利落,竟然也挣扎着去给怀陌煮了茶,而后,又一路送到他的书房。
沉醉站在院子的入口处,对侍卫道,“沉醉求见。”
那侍卫用极为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还似乎有些不情愿,这才道,“稍等。”说完,转身去禀报。
沉醉撑着酸痛的两只手,想……想不出她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虽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要见她,她似乎必须得来。然而,若是她就是不要低头,她现在离开便是,又哪里还用低头?
是不是……女人对碰过自己的男人会比较放不下?所以,一听小白说起昨晚……她立刻就从了。
沉醉自嘲地想。
小白告诉她,怀陌的好朋友死掉了。今日早朝,因为忤逆皇帝,被当场砍。怀陌很伤心,此刻正在书房里喝酒。但是,莫名其妙就……“主子啊,犹记得你煮了一手好茶,所以忽然想喝你的茶。”
沉醉皱眉,狐疑地望着小白,不太信她的话。
小白摊摊手,“你连亲他都没问题,让你煮点茶安慰一下那么小气做什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啊,你们两个在床上做了什么?”
床上……你要不要说得这么有歧义!
沉醉浑身血液“轰”的一声往上冲,脱口而出,“我没有亲他,是他亲我!”
小白也不争,只是暧昧地上上下下看沉醉,笑,“哦”
“沉醉小姐,主子请你进去。”
沉醉正正想着,那禀报的侍卫已经回来。
沉醉点点头,端着茶走向书房,敲了敲门。
里面随即传来嘶哑的声音,“进来。”
沉醉被那声音吓了一跳,那样的嘶哑,沉醉当即就联想到了曾经的动物世界里那些受了伤的野兽。
有点想转身就跑,却又忍不住想进去看看。
纠结一番,沉醉心下一狠,直接推门。
门刚刚打开,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立刻往她扑了过来。沉醉被那酒气一扑,差点没有被扑倒,勉强站稳,也足够脑子狠狠晕了一晕。
凝目,在房间里找了找,才见那男人坐在书桌之后,白色的前襟上染了大片的酒水,头发也已经乱了,整个人看起来颓丧又狼狈。然而一双眸子,此刻却如鹰隼,紧紧盯着她。
像盯着猎物一样,犀利、嗜血,仿佛恨不得将她撕成一块一块,吃下。
怀陌那样清淡的人,何时露出过这样凶狠的表情?对,就是凶狠,这一刻,除了“凶狠”,沉醉再找不到一个词适合形容他。
尤其,他身前的书桌之上,堆满了酒瓶。喝光的,没开的,凌乱地摆在一起。
沉醉浑身一颤,头皮一麻,忙道,“小白说你要喝茶,这个,我放这里,你自己随便喝啊……”
沉醉瑟瑟说着,慌忙将茶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用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我先走了,不打扰你……”
沉醉说完,立刻冲向门边。
然而,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手背上忽然大痛。沉醉下意识收回手,身旁气息一寒,怀陌已经挡了她的路。
“人都来了,还要和我玩欲拒还迎的把戏?”
怀陌的眼神,轻薄、不屑,还有几分邪气。
沉醉心头“突”地一跳,脱口反问,“不是你让我来的?”
此刻,怀陌整个人周身气息邪佞,再见不到往日的冷淡。这一刻,沉醉忽然好怀恋他的冷淡。
怀陌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