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问:“爹觉得,乡下庄子的汤药,要比苏府好?”
苏子君:“汤药自然不会比这里差,都是让人一起带过去的。”
“既然要从这里带过去,阿婉养病,为何要舍近求远,送到乡下庄子,而不是留在府中?”
“因为府中人多口杂,你身子虚弱,需要安心静养。”
“阿婉的院子,若不是有人故意捣乱,一年到头,除了两个婢女,也没什么踏足,也算人多口杂?”
苏子君好不容易平息了一点的怒火又升腾了上来:“苏婉,你到底要问什么?”
“我在问,明知阿婉身体不好,为何不在府中好好医治,而是让人三更半夜送去乡下庄子?”
“我在问,明知乡下庄子的条件连府中的百分之一都不如,爹却偏偏同意将阿婉往庄子上送,爹这样作为,与杀女有异?”
“苏婉!”苏子君气得肺都要炸了。
“苏子君!”一声怒吼从门口响起,只是披着外袍的苏国公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怒气。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苏国公夫人,和之前出去的李氏。
瞧见苏国公,苏子君连忙低头,低低喊了声:“爹。”
苏国公面带盛怒:“爹?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阿婉刚才问你的问题,你怎么不回答?啊?”
“你倒是告诉我,明知阿婉身体不好,她明明刚落水,你们为何偷偷瞒着我,将人送去乡下庄子?”
“你再告诉我,你明知庄子的条件连府中的百分之一都不如,爹却偏偏同意将阿婉往庄子上送,爹这样作为,与杀女有异?”
苏子君吓得一个趔趄,连忙跪了下去:“爹,子君绝对没有杀女的想法啊。爹,婉儿再不是,她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杀她?”
“爷爷……”苏婉包了一包泪,在看到苏国公的瞬间,眼泪吧啦吧啦留了下来。
苏国公瞧着自己的孙女,当即心口一痛,快速走过去,小心翼翼替她擦着脸。
“阿婉乖,阿婉不怕,爷爷在,有爷爷在这里,谁都不能欺负阿婉!”
苏婉抽抽噎噎地哭着,眼神怯怯地扫了苏国公夫人、李氏、苏子君和黄姨娘等人,小手死死地拽着苏国公的衣袖。
“爷爷……她……她们,是她们要将阿婉送到庄子上去的。那天晚上,阿婉记得,阿婉记得她的声音。”
众人一听她的话,当即变了脸色。
房间里除了苏国公,谁都知道苏婉是在苏国公病重时被送走的。这会儿苏婉说记得那个人的声音,是指的哪个声音?那天晚上,又是指哪个晚上?
“谁?”苏国公一惊,声音也大了几分。
苏婉身子一缩,苏国公意识到自己吓着孙女了,连忙缓和了脸色,声音虽然嘶哑,却很温和。
“阿婉,告诉爷爷,是谁出主意,将你送去庄子上的?”
苏婉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的留,眼神怯怯地看着一屋子人,身子微微颤抖着,不敢说话。
苏国公瞧着,心底越发愤怒。一定是这些人,一定是这些人恐吓他的孙女,吓得他孙女这会儿都不敢说话了。
“你们都给我跪下!”苏国公声音不大,但是不怒自威。
一堆人齐刷刷跪了下来,苏国公夫人站在那里,脸色非常难看,但并未跪下去。
苏国公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哄着吓得直哆嗦的苏婉:“阿婉,有爷爷在,你不用怕他们。告诉爷爷,是谁说的,要将你送去庄子上?”
苏婉咬着嘴唇的贝齿,又深了几分。眼神直直地瞧着苏国公夫人,身子依旧在微微颤抖着。
苏国公的视线,慢慢地移到苏国公夫人身上。
苏国公夫人被苏国公那冰凉的眼神看的心底一慌,努力镇定:“老爷,我……我什么都没做。”
苏国公眼底划过一丝厉色,沉声道:“既然不是你做的,你这么急着辩解做什么?”
苏国公夫人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急躁了。暗暗后悔,可是看着那边用怯怯眼神望着她,几乎是指控眼神的苏婉,心里又窝火。
“老爷,我……我是怕婉儿误会了什么。”苏国公夫人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委屈。
苏国公冷冷看了苏国公夫人一眼,刚准备说什么,发现自己衣袖正被孙女抓着。
“阿婉,怎么了?”
苏婉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瞅了苏国公夫人一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苏国公:“爷爷,阿婉以后可不可以,每日都陪着爷爷,不要去给各房夫人请安?”
苏国公一愣,活了一把年纪,若是不知道苏婉话中的意思,那真的是白活了。眼神锐利地扫了众人一眼,苏国公心底怒气翻涌。
却努力隐忍着,哄着苏婉道:“好,阿婉不想去,我们就不去。日后阿婉就住在爷爷的写意园中,不必去理会那些妇人!”
“老爷,这怎么使得?”苏国公夫人大惊。不仅仅是苏国公夫人,就连苏子君,也愣在了原地。
写意园可不是寻常的园子,毕竟是苏国公的园子,苏国公又是国公爷,虽然在朝中没有什么重要地位,
可是世袭的国公,自然会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我将园子给阿婉住,你们有意见?”苏国公慢条斯理地问,扫过众人的视线,格外阴冷。
众人打了个寒颤,注意着苏国公的眼神,再无人敢开口。
原本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猛然一亮,苏婉巴着苏国公的衣袖,感激地看着他:“谢谢爷爷!”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