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晚宴之后,司空景承果然如同他说的那般,留在了郾城行宫。不仅留在了郾城行宫,而且每日都会进宫报到。
先是拜见康华帝,然后再到紫宸殿去探望表妹苏婉。
时间久了,康华帝忙于朝政,便让他不用每日都到养心殿那边,直接去紫宸殿探望苏婉就是。
司空景承自然满意,然后每天进宫,便直奔紫宸殿。
面对这么勤快的司空景承,苏婉最初还出来见见,说会儿话,但是时间久了,有担心了。
因为司空景承到紫宸殿的次数多了,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要问多奇怪,苏婉说不上来。
于是司空景承进宫次数越来越多,见到苏婉的时候,因着苏婉的故意躲避,越来越少。
而司空景承对苏婉的殷勤,各位王爷皇子们都看在眼中,记在心底。最先不满的,便是还住在宫中的没有封王的皇子白祁浩。
从在养心殿挨了二十板子之后,白祁浩便一直被康华帝禁足在明德殿中。哪知刚得到自由,就听到司空景承日日殷勤探望苏婉的事情。
这日苏婉在寝殿中,因着已经连续三日没有见司空景承了,今天实在躲不过去了,原因是,司空景承坐在大殿中,足足喝了一个时辰的茶。
最基本的对话完毕后,苏婉准备接着身体不适为由避开司空景承,不想司空景承忽然开口,提出下棋。
苏婉实在躲得累了,便点了头。
所以白祁浩带着内侍过来时,瞧见的就是苏婉和司空景承正在下棋的场景。
下棋倒也罢了,可是苏婉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有偶尔抬眸和司空景承说话时,那明亮的眼眸,唇角的笑意,白祁浩看着实在不舒服。
甚至,他觉得自己心口闷得慌。
恰好此时此刻,一阵清风拂过,坐在八角亭中的两人,苏婉垂在耳畔的发丝被清风带去,吹到了面颊上。
而她正在低头喝茶,对面的司空景承瞧着,下意识伸手,想要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抚开。
只是手指尚未触碰到苏婉的发丝,就听得一声怒吼:“你们在做什么!”
那声音,那火气,十足的炮筒。
正在喝茶的苏婉,被忽来的怒吼声吓了一跳。端着茶杯的手一颤,装满了茶水的杯子一歪。
因为猝不及防,加上她有意在司空景承面前隐藏武功,滚烫的茶水直接洒在了手臂上。
“啊!”
“阿婉!”
“阿婉小心!”
白祁浩不如司空景承近,自然落后。不过靠着司空景承一把抓住苏婉被烫得通红的手,白祁浩眼底瞬间怒火猛窜。
“你给本殿下放开!”说着伸手,粗鲁凶狠地一把推开拉着苏婉手腕,准备给她上药的司空景承。
司空景承一个不察觉,又担心苏婉手上的烫伤,竟然直接被白祁浩推倒在地,手一伸,碰到了摆在石桌上的棋盘。
噼里啪啦一阵子,石桌上的棋盘,连同着司空景承,尽数落在了地上。
苏婉在疼痛中诧异惊呼:“景承哥哥!”
白祁浩本就生气,这会儿瞧着苏婉自己被烫伤了,可是关心的居然是对面那个司空景承,不由更加来火。
“阿婉!”
将苏婉一把拉进怀里,白祁浩的动作非常粗鲁,也不管苏婉怎么样,不管那些宫女内侍们怎么看,将苏婉一把拦腰抱了起来。
“十殿下,你做什么?”
惊慌之后已经冷静下来的苏婉,注意到自己被白祁浩抱着向大门口走去,不由大声问道。
白祁浩面色铁青,双眸在喷火:“做什么?你是想要你手腕上留疤吗?”
原来是带她去上药?
不过,苏婉眨了眨眼,连忙道:“寝殿中有伤药,十殿下,不用去太医院那边的。”
白祁浩却怒视着苏婉大声怒吼:“阿婉,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婉:……
“十殿……下……”
她不是一直都叫这些皇子们殿下来着吗?除开那次被白祁浩逼着就好祁浩哥哥,她就再也没有叫过祁浩哥哥吧?
而且那之后,白祁浩不是也没有反驳吗?今天这又是……
眼珠一转,苏婉瞬间缓过神来。完了,她刚才似乎是叫了司空景承,景承哥哥。
想着白祁浩的性子,在白祁浩还没发作之前,苏婉连忙软软地叫了声:“祁浩哥哥。”
白祁浩黑如锅底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也不理会苏婉的话,更加不会听后面追上来的司空景承的建议。
望着被白祁浩抱着用轻功直接向太医院而去的苏婉,司空景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伤药。
据他所知,从紫宸殿去太医院比较远,白祁浩尽管用轻功,万一苏婉的手上留下疤痕……
“猪脑子!”骂了一声白祁浩,司空景承连忙追了上去。
太医院,太医们看到两道人影风风火火地窜进来,以为是哪里来的刺客,侍卫们齐齐围了上来。
等到看清来人,侍卫们连忙下跪行礼:“参见十殿下,十殿下吉祥!”
白祁浩一脚踢开跪在脚边的侍卫,大声吼道:“王太医呢,快让王太医过来见本殿下!”
康华帝近来有些咳嗽,王太医正在里面药房里面写药方,准备着写完了药方,一会儿亲自去抓药。
这才刚写到第三味药,就被外面的怒吼声给吓得手一抖,笔墨撒了半张纸。王太医可是康华帝的专用太医,当下便来了火气。
“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到太医院来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