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背着莫妮走上这座连接大裂缝两边的吊缆桥时,已经是一个钟头后的事情。
莫妮被零入了下来,从大裂缝的深处不断会有强风逆流而起,带得缆桥轻轻晃动。从缆桥上奔驰而过不是很好的办法,从大裂缝下吹上来的风强弱不定,弱时只能让桥身轻轻颤抖,但强劲时却足以让缆桥出现小幅度的左右摇晃。如果从桥上跑过时突然遇到强风,上升的气流会让人失去平衡,一个不好掉进桥下的无底深渊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如果零有一辆越野车的话,那么过桥便显得相对轻松不少。车辆本身的重量已经足够对抗地底的强风,而车的底盘也会把重心固定在桥身上,并不会出现被吹翻的情况。事实上,这座吊缆桥的设计也是针对裂缝的情况,并且以车辆通行为目的来建设的,设计者本身并没考虑过有行人从桥上经过,因此为零几人的通行制造了些许难度。
三人尽量沿着缆桥的中心走,当他们来到桥中央的时候,一付壮阔的场景出现在他们的眼中。
从大裂缝以东的方向看去,裂缝的出口处可以看到波光鳞鳞的海面。那是海岸线东面的污染海域,这片海域非常宽广,大到无法测量。只是本来应该呈现碧蓝色的海水,却因为污染而变成暗红的颜色,向世人呈现一种充满绝望的凄美。
无尽海域里也并不平静,就沿海来说,发现的异变鱼类就不下上百种。至于深海区域,像污秽吞噬者那样的大型异变兽也有十来种之多,可以说,污染的大海远比陆地来得要危险得多。但在海的两端,却另有两片大陆,它们的面积比中洲大陆略小,但上面不乏有文明的痕迹。
只是因为天空辐射云无处不在的关系,使得一切航空设备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因此旧时代的飞行器即使修复了也无法投入使用。这使得人们要来往于各大陆间,只能使用轮船这种工具。曾有学者预言,当能力和科技的不断发展,大陆间的往来日益频繁之后,世界将迎来一个大航海时代,那意味着战争和征服将在全世界的每个角落中上演。
但不管如何,天空和大海一向能够让人神驰神往。即使是零,看向大裂缝外的那片海域,也不由生出出海的冲动。自然,冲动只是冲动,并不会成为现实。
因此零干咳一声,把莫妮和阿泰莎的心神从各自的想像中拉了回来。莫妮还好些,毕竟她在离海域并不远的怒礁城呆过一段时间,但阿泰莎却是从未见过大海。尽管古纳特在传授她知识的时候,有提过这片神秘的世界,可今天还是阿泰莎第一次看到了海。
“海的另一边,有什么?”阿泰莎以近乎梦呓的语气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战争,也有可能是自由。”这个世界已经不是零所熟悉的那个时代,他也不清楚另外两片大陆是什么样的光景。
短暂的唏嘘之后,路还是继续要赶的。但在零准备转身启程之时,眉心却突然出现一点冰寒。
他全身的汗毛立刻竖起,这是被狙击手瞄准时的感觉。
是帕克兰的杀手!他又回来了!
可当零要做出规避动作时,眉心的冰寒消失了。但零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杀意正在转移。
“怎么了,零?”莫妮看到零脸色大变,微讶问道。
零刚要示警,猛然发现那点杀机已经落在莫妮的身上,就在她的脑后,而莫妮浑然未绝!
狙击弹就如同黑夜下的死神,它突然而至。在零看向莫妮的时候,他同样也看到了那枚从死神岭方向射来的金属弹头。它在空气中高速旋转,摩擦着空气而生出淡淡的气焰,挟带着凌厉的杀机笔直地朝莫妮的脑后射来。
大吼,零在本能的驱使下撞开了莫妮,让她往旁边的阿泰莎跌去。但撞开莫妮之后,移动了位置的零,却让自己置身于狙击弹的射击轨道上。
瞬间,他明白杀手的目标还是自己,只是对方巧妙地利用了他人性上的弱点,从而让本来只有一半命中机率的狙击,一跃提升到百分之百!
零已经躲不了。
他只能咬牙,双手交叉在身前挡住头部和胸口等重要部分,然后把防御强化全力用上。时间的仓促,让他甚至无法使用暴走来躲开这致命的一击。
因此在莫妮刚刚撞到阿泰莎的时候,零整个人离地而去,倒飞出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停止键,莫妮和阿泰莎的眼睛睁得通圆。她们清楚地看到狙击弹拖过一道半透明的轨迹从零的手臂上穿过,又钻进他的右边的胸口,再从背后带出一道血线及零星的碎肉,最后消失在桥的另一端。
当零重重摔到桥面上的时候,狙击枪狂暴的声音才从死神岭的方向传来。
“零!”
“趴下!”
莫妮和零的声音同时响起,后者声音响亮,显然并未受致命伤,这才莫妮松了口气。
“妈的,还真是走狗屎运了!”
死神岭的密林中,在杉树上刚完成一次狙击运动的蓝奇狠狠骂道。在他的计算当中,狙击弹应该射中零的心脏才对,不料射击的瞬间有强风从裂缝里吹起,致使缆桥摇晃,又干扰了狙击弹的弹道,才让蓝奇一枪射偏。
但他还有机会,蓝奇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枪口一改,却瞄准了桥上的钢筋缆索。
其实,这才是他最大的杀招。
零深吸一口气,用肌肉收缩了伤口。但他没时间立刻处理这处枪伤,他的右手小臂被狙击弹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