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天降喜事,圣上一朝赐婚,而且比萧家尚且强了十倍,居然把她一个小丫头赐婚给国公,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啊。
婚事她既没权作主,有关婚事的一切,她自然一点都不愿搭理。
奈何六老爷一个劲催逼着她,不惜与她翻脸,她还得堆出满面笑容来,替她筹划。国公府要商议大婚的日子,她恨不得即刻将她嫁过去,时间短,嫁妆都不及准备妥帖,好歹下下她的脸面。
英国公府开始提出九月二十,她忙要松口,却被沈老夫人抢过了话头,嫌时间紧迫。最后,又议了半日,方才决定选在十二月初三这个黄道吉日。
眼下,有一个问题甚为棘手。
那便是嫁妆。
齐悦瓷的嫁妆,当年五老爷夫妻在世时,陆陆续续准备了一些,另外的四季衣物、头面首饰、家具等是要现做的。这倒不是问题,只要有银子,什么事赶不及。
关键是库房没钥匙,打不开,怎么把五夫人给女儿备的嫁妆拿出来呢。那里不少是稀世珍宝,有钱无处买去……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钥匙找到了,是桂妈妈找到的。
五月底,是五老爷忌辰,正院、供奉灵位的堂屋,俱要细细打扫收拾一番。因其他管事媳妇都领着备嫁的各样差事,只能交给桂妈妈这样比较清闲的人了。
钥匙是在五老爷的灵位后面找到的。
大家又惊又喜,认为这是五老爷夫妻得知女儿即将出嫁后,特地显灵来的。当然,也有些人不信这套,暗中以为是六夫人主仆当年捣得鬼,后来库房被齐悦瓷的人盯着,她们左右拿不出任何东西,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放回去。
不管怎样,钥匙找到了,嫁妆一事无需再担心。
对于给多少陪嫁这个问题,二夫人等俱不是齐悦瓷的嫡亲长辈,不大好说话,而齐悦瓷自己更不好开言了。齐恪纯倒是可以拿主意,只他是男子,而且年幼,许多事不懂,就请二夫人几个帮忙拟一个单子出来。
二夫人等推不过,照着先前齐恬蕴的旧例略微添减一些,最后仍交由齐恪纯定。
他细细看了几日,又召来方管家等问了些话,又去沈家找沈老夫人参详一番,最后定下的单子,比二夫人等定的厚了三成,足足能有一百二十八抬。
众人想着他毕竟是齐家未来的当家人,这些家当本就是他的,他要多多陪嫁自己的姐姐,亦是人之常情,索性照着忙忙置办起来。
齐悦瓷害羞,到底委婉表明推辞之意,希望能照着姐姐的旧例行,既不失齐家的体面,又不会为此大费周折。
齐恪纯哪儿听她的,让她安安心心待嫁,一切自有他。
独独把个六夫人气得半死。
齐怡琴出嫁,她动用自己一部分陪嫁,忍痛备了六十六抬,虽不如当初齐恬蕴的八十八抬,在京城算不错的了。哪儿想到齐恪纯这个败家子,把诺大一副家当全贴给别人家了,竟比自己女儿多了近一倍,叫她焉能不火大。
可惜,她有心多管闲事,别人却容不得她兴风作浪。
话说这日是六月初二,已是三伏天气,一大早的就甚是炎热。却听得门房报说七姑奶奶回门了,大家俱是吃惊不已,六夫人忙领了仆妇亲自去接。
出嫁的姑奶奶,若不是娘家遣人去接,不会轻易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