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风拉着马走在清歌身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想到的?”
清歌淡淡一笑,“这叫爬犁,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什么书?”沐长风不由的问道,他自问书也看的不少,怎么没有看过这样的东西。
“天方夜谭。”清歌说完,看着沐长风眉头紧皱,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的跃上了赤焰的马背。
对于沐长风他们来说,爬犁是什么大概没有见过,但是对于她来说,爬犁是在北方常见的一种冬季运输工具,北方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处于冰雪期,而户外山川沟野之间雪特大,往往填没了“道眼”,只有爬犁可以不分道路,只要有冰、有雪,便可在其上行走,靠的是动物的牵引。
清歌让工匠做的这种是跑长途的重载爬犁,用粗木凿铆镶镶死,榫对准铆后用水泡浸。木头一涨比钉子钉的还结实,这东西她曾经在瑞士的时候追杀一个a国通缉特工的时候用过,记忆还蛮深刻的。
若不是因为时间太紧,她还可以做有皮棚的爬犁出来,里面还可以放火盆,那样兵士们更加舒服,可是眼下时间来不及,没那么多讲究。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考验清歌他们,过了两天后,气温越来越低,风雪越来越大,大到往前面看过去的时候,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见度非常的低,天空中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所有人身上都飘满了白色的大雪,远远看去,像是一条白色的雪龙在雪地上徐徐的前进。
气温低得让人开始受不了,赶马的士兵手冷的鞭子都要握不住了,只能赶一下,又放在手边使劲的吹着了口气,不要让手冻结了才好,渐渐的有人身体受不了,发烧的,不适应天气的,冻伤的,还有倒了下来的。
沐长风和清歌两人前前后后的忙着,一直在鼓励他们,坚持了一天后,天气依旧越来越低。
随之而出的,开始挑选了新兵的弊端也渐渐的显露了出来,老兵们虽然身体不如他们,可是心里到底是稳定一些,他们大多虽然冷,但是心神能稳住。
看着前面望不到一点其他颜色的天,新兵们却是渐渐的有些乱了。
他们吃着冻得都咬不动的饼子,瓶中的水早就冻了起来,随手抓一把雪放在口中融了,反而越来越冷,风夹着雪花直往人的袖中,脖子中钻,他们熬不住坐在爬犁旁边,缩成一团任喊都喊不出来。
沐长风急着看着这一切,他的脸已经不是开始在外面晒得青色,而是蒙了一层霜雪的白色,这样的天气,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几乎一吹过去,水就能冻成冰,这老天是故意考验他们大雍国的吗?
旁边有士兵缩成一团,抱怨道:“我是北方来的,都没见过这样的天气,这样下去人会被活活冻死。”
“我,我,得得得……就要冷……得得……死了……。”另外一个已经抖得牙齿都在发颤,发出得得的声音,上下显然没有他这个北方的耐冻。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运粮的,当然会在这里!”那北方来的士兵不耐烦的答道,再一听,这怎么是个女声,抬头看去,天苍雪白中,一个身披绿色裘衣的女子站在他们的面前,面色秀丽中带着一尘不染,打着一把纸伞,风吹得过去,伞在她手中纹丝不动,正垂首看着他们。
这荒山野岭突然出来一个面目美丽的女子,年轻士兵不免想到一些老人说的鬼精妖灵的故事,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的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也不见怪,长发飘在天地之中,有着一抹出尘的秀色,指着远处道:“我和我家公子经过这里,看见你们,公子让我过来问下。”
士兵眯眼看着她指的方向,只看见一个长的人影,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整个天地都是白的,他能看清楚什么,他摆了摆手,又放在口边搓了搓,“你快走吧,小心被冻死。”
绿衣女子不再多说,举着伞一步步走回那个人影旁边,低声道:“公子,他们是送粮的队伍。”她将伞举到人影前,又说道:“住在这边这么多年,绿衣倒是第一次看到齐云山有这么冷。”
那人影如天地一般安静,抬头望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的天,“天地有变,必有妖孽。”
他的声线宛如流水纯净无垢,似有人在耳边唱着梵声,空旷无境界,目光遥望着前方。
……
清歌和沐长风又拉又劝,那些兵士都不再动了,并不是他们不想动,也确实是疲累了,自从上了齐云山,连着四天赶路,一直都是超低温,特别是晚上零下二十度都有,若是有羊皮大毛袄,加上高筒皮毛靴,就算是零下四十度也是可以的,可是他们没有料想到会有低到这样的气温,只准备了一般冬天的棉衣,这些士兵又不是常年生活在北方的人,怎么敌得过零下几十度的寒冷。
不说他们,就是清歌自己也觉得温度低得脚趾都是麻木的,可她的毅力绝不是这些士兵可以相比的。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前面的路程至少还要走散天,若是不往前走的话,粮食送不到不说,这些士兵待在这里也会受不了的。
沐长风跳下马站在了领队的爬犁上,大声道:“将士们,我们前面还有三天的路,就能出了齐云山,到了暖和的地方,这些粮食我们必须要送到,否则在镇南关的将士们就会没有饭吃!没有饭吃,那就意味着没有力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