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的脸彻底雪白,李敬义激动的冲上来,一把拉开林兰,大声道:“娘,您说什么呢?”
俞氏极度失望中倒激发出急智来,忙道:“老太太,您是说您信不过林兰?”
老太太蓦然睁开眼睛,原本浑浊涣散的目光,这一刻竟变得凌厉无比,狠狠瞪着俞氏。
俞氏被这样的眼神惊的倒退一步,垂下眼,不敢看老太太的眼睛。
老太太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响,呼吸急促起来,却是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祝妈妈急声唤道:“老太太,老太太……”
老太太瞪着眼睛,脖子一梗,僵挺了片刻,吐出最后一口气,整个人顿时瘫软下来。
林兰已知老太太去了,心里一阵难受,不管老太太以前做过什么错事,对她如何,老太太总归是明允的亲祖母。
祝妈妈颤抖着手伸到老太太鼻子底下试探,顿时面色灰败,颤抖着手去摸老太太的眼睛,让老太太闭上双眼,颤着声道:“老太太,去了……”
顿时,李敬义和俞氏扑在床边,抢天呼地的痛哭起来。
李明则也开嗓哀呼:“祖母……”
屋子里哭声一片。
林兰抹了抹泪,哽声吩咐翠枝:“叫人来给老太太擦身,换衣。”
俞氏一边痛哭,一边盯着老太太身边的那个匣子,手一直往那边伸。祝妈妈虽然伤心,但是这一天,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老太太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倒是解脱了。眼瞧着大夫人的手就要摸到匣子了,祝妈妈伸手把匣子捧了起来,走到二少奶奶跟前,唏嘘道:“这是老太太吩咐交给二少奶奶的,二少奶奶收着吧!”
俞氏恨的直咬牙,冲过来指责祝妈妈:“祝妈妈,老太太临终根本连个字都说不清楚,你凭什么说老太太要把这匣子交给二少奶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向着二少奶奶,就故意曲解老太太的意思,大老爷可是老太太的亲儿子,是老太太最信得过的人,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不把东西交给自己的儿子,反倒交给一个孙媳妇。”
祝妈妈用力擦去眼泪,深深呼吸,然后,平静的对俞氏说:“老奴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了二十七年,就算老太太不开口,老奴也知道老太太心里怎么想的,老奴从来不向着谁,因为老奴只忠于老太太,刚才老太太亲手把二少奶奶的手放到匣子上,大夫人您也看见了,老奴传达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点头,您也看见了,老奴想,这屋子里但凡长了眼的人都看见了,至于老太太为什么不把东西交给大老爷或是大夫人,反倒交给二少奶奶,原因就只能问你们自己了,老太太虽病着,口不能言,但心里什么都明白。”
俞氏囔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鬼才相信,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她给收买了。”俞氏手指直戳到林兰面门。
林兰这辈子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几乎想发飙,可想想老太太刚咽气,身子都还没冷,这样闹起来,实属不敬,就硬生生的忍住。
李明则听不下去了,一把拉开林兰,挡在她面前,眼睛里含着泪水,愤慨道:“大伯母,老太太尸骨未寒,您就这样闹,就不怕老太太死不瞑目吗?”
见俞氏被侄子呵斥,李敬义脸皮也不要了,冲上来,骂道:“我看大不敬的是你们,变着法子谋算老太太的东西,识相点就交出来,否则,开宗族治你们的罪……”
(谢谢牛牛和小马,阿紫鸭梨山大啊!想偷懒都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