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阳。8"回想当时的情景,坦白说,除了愤怒,就是报复。
当时他爱絮儿,被西门疏强插足,强迫自己娶她,高傲如他,岂会甘愿被逼。
妥协娶她,一半是因她的话,一半是因报复,她的机智与谋略,他见识过,不输给自己。
可是......
东方邪重重的阖上双眸,娶她,他不后悔,灭相府,他亦不后悔,对她赶尽杀绝,连她腹中七月大的孩子也不放过。
若他给她机会生下孩子,那个孩子也该有四岁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牵绊,她是否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他,再爱他一次?
"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从他的表情,东方倾阳不难猜测出。
东方邪伸出手,握住东方倾阳的柔荑,沉声道:"倾阳,既然选择这条路,希望你能永远坚持下去。"
"我会的。"东方倾阳点头,都走到这地步,除了坚持,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六皇兄,你呢?"
"我也会坚持下去。"东方邪掷地有声的说道,他爱得太深,痛得也太深,他已无力抽身。
东方倾阳垂眸,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准备向东方邪坦白。
抽出自己的手,东方倾阳跪在地上,愧疚的说道:"六皇兄,安安的事,对不起。"
"果然有你相助。"东方邪苦涩一笑,凭她跟力风,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若不是那次在破庙,她中了毒蛇,昏迷之时说出来的话,他还不知道她就是西门疏,也不会怀疑安安才是她跟木夜的儿子。
她对自己的恨那么浓烈,浓烈得他都不敢面对她真实的身份,只有用甘蕊儿的身份,他才有脸接近她。
他真担心,有一天她向自己大声说,她不是甘蕊儿,而是西门疏。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东方倾阳真不知说什么。
"都过去了。"安安已经被他们送走,况且他也没打算追究此事,东方邪将东方倾阳扶起,拍了拍她的肩。"倾阳,记住出嫁从夫,你已经是甘家的儿媳妇了,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
"臣妹谨遵六皇兄教诲。"东方倾阳退后一步,朝东方邪福了福身。
西门疏跑出将军府,一时之间不知上哪儿去找木夜,想了想,准备去质子府等木夜。
她相信他会回质子府。
刚迈出一步,突然,心一阵刺痛,那种痛很强烈,比她强行想记起忘掉的那一段记忆,更痛十倍。
像有人拿着无数根铁针,狠狠的扎着她的头,又似要把什么东西强塞进她脑海里。
"哥。"西门疏目光涣散,毫无焦点。
转身迈着僵硬的步伐,像具被人牵动的木偶般,穿过人群,朝她的院子走去。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当中,没人注意到她的身影。
甘力风丢下所有人,跑到甘蕊儿以前住的院子里,靠坐在院子中央的一棵大树下,四周有几个东倒西歪的酒坛,一看便知他喝了很多酒。
"小妹。"甘力风喃喃念着,神情满是悲痛,他成亲了,再也没资格拥有她了。
虽说在他跟倾阳发生关系时,他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可当她如此淡然看着他拜堂,心仿佛放在火中烧。
"哥。"西门疏站在门口,涣散的目光中满是深情。
甘力风一愣,拿着酒坛的手一僵。
扭头望着站在门口的西门疏,呆滞的望着,两人的眸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蕊儿。"甘力风喃喃念着,有多久蕊儿没用这种炽热而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了。
深情?甘力风愣住了,蕊儿失忆了,忘了他,忘了对他的爱。
这不是蕊儿,一定不是蕊儿。
对,是幻觉,幻听都有了,幻觉应该很正常。
甘力风这么想着,目光还是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贪恋的望着她,好似要把这个幻影刻在心坎处。
"啊!"西门疏抱着头,痛苦不堪的蹲下身子,甘蕊儿与她的意识形成一条拉锯线。
仿佛暗中有人在助甘蕊儿一臂之力般,甘蕊儿的意识战胜西门疏的意识。
"哥。"西门疏痛苦叫着甘力风。"哥......哥......好痛......哥......救我......我爱你......"
我爱你,三个字让甘力风顿时清醒了。
"蕊儿。"甘力风喜出望外,丢下酒坛,跌跌撞撞的朝西门疏跑去,紧抱着她瘦削的身躯,激动不已的问道:"蕊儿,你记起来了吗?你记得我了吗?"
"哥,头好痛。"西门疏依偎在他怀中,痛苦的吟声。
这怀抱好温暖,是她阔别已久,内心却排斥着。
"蕊儿,你怎么了?"甘力风也察觉到怀中人儿的不对劲,激动的情神里染上一抹担忧。
"哥......对不起......"西门疏抬眸,目光涣散,里面溢出的深情透着绝望。
甘力风一愣,承受着她最深情的凄美,甘力风竟感觉像是在诀别,好似下一刻她就会飘逝。
"蕊儿,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惧意,让甘力风感觉到恐慌,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便是失去她。
不能拥有她,他也情愿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
"哥,对不起。"依旧是那句话,唇边明明牵着一缕笑,但眸中却分明是无尽的黯然。
西门疏推开甘力风,退出他的怀抱,站起身,清瘦的身子带着几分翩然之姿。
"哥,一定要幸福。"西门疏涣散的目光望着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