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海家,一早又开始忙碌着。
另外搭起了好几个茅草屋,石磨也已经搬出了院子。唐大海家也正式有了一头牲口,驴,公驴,推石磨的。
饶是如此,人手还是不够,请了李水生和唐大柱,工钱是五文一日。至于鸡舍那儿,春兰已经十三了,吕氏倒不让她做这活了,只让在家养着,绣绣花,烧烧菜的。同样也请了李大娘家的大儿媳,帮着打扫舍圈,喂喂牲畜。
春兰近两年的针线活,倒是进步不小,虽说跟惯会女红的没法比,至少能看得出绣的是啥,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刺破了,这缝缝补补倒是没个问题。近些日子,方氏教着春兰量体裁衣,居家必备的。
“可有人在家,大喜啊,我来报喜了……”一女声突兀地在院子外想起。
吕氏祖孙三代正在屋子里,忙着穿针引线的,这会儿听着这“报喜”的声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咱家还能有啥喜啊,娘,我出去看看,春兰你扶着点你姥姥。”方氏虽说又老了两岁,但是精神骨却愈发地好了,闲时做做针线,跟老姐妹瞎扯瞎扯。笑起来愈发地大声,用夏竹的话说,就是越来越有乡下人的味道,大口吃肉,大声说笑。
“来了……”吕氏还没出屋子便扬声应着,走到院子里一看,虽说不认识,但是看着一把年纪了,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心里隐隐觉得这怕是就是媒婆了吧。
“这是大海家的吧?我是花媒婆呢……”花媒婆拿下衿带上挂着的红帕子。“呵呵”地笑着。
吕氏心里一咯噔,她家也就春兰适龄,这怕是给春兰来说亲的了。也不知道说的是哪户人家,虽说春兰十三了,也不算早了。“原来是花媒婆啊,快请屋子里坐,这不,都在屋子里,没听见声儿呢。”
让着花媒婆去了堂屋。方氏正巧也出了屋子,瞧着这副打扮,心里就有底了。“去,把你小妹给叫回来,你一会儿就待在屋子里别出来了。”
“大喜啊……刚刚是你家的大闺女吧,瞧着还真是标志。水灵灵的,这附近村子的怕是难找到个比得上的,真是好福气啊……”花媒婆嘴里好话不断,不住地夸着春兰。
虽说如今的春兰,白皙秀气,一双灵动的大眼。总是巴眨着,无辜地望着你。夏竹每每看到这般姿态的春兰。总忍不住吐槽,丫的,这也端地忒好了,要不要这么无辜,这女大十三变了?
夏竹还没进院门,就听见了夸张地笑声,夏竹忍不住揉了揉胳膊。这也太寒颤人了。慢步走进堂屋,这一看就是媒婆得打扮。难怪春兰躲进屋子里去了。
只瞧见花媒婆扭动这肥胖的屁股坐在凳子上,只是好似坐不稳。涂着血红的嘴正奋力地说着什么,唾沫横飞,四溅。眼角的皱纹已经聚拢外的细长。
夏竹拿着水壶给加了水,找了吕氏收着的糕点房子啊案桌上,乖巧地叫了声,“婆婆!”原本想着是否应该叫声“姨”,只是实在难以开口,这太践踏良心了。
“哟,真是你家的小闺女吧,这么小就能看出来长大了可不得了,到时候一定要请我来说亲啊!”花媒婆可是丝毫不放过任何机会的,连几年后的都预定好了。
夏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春兰真的是那叫水灵灵嫩汪汪的,自个儿可真是比不上,拍马不及。不止一次地,夏竹觉得,爹娘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比较慎重,轮到她的时候,随便了事了,这才导致差距如此之大。
这花媒婆一番话夸下来,夏竹真觉得自个儿那么多年的眼睛出了问题,莫非自个儿确实很美,只是还小?要么这审美不一样,自个儿这模样是极美的?
“咳,咳……”瞧瞧,吕氏也听不下去了,就说自个儿没美得人神共怨。“花媒婆今儿个,是有啥事吗?”
花媒婆咬了块糕点,喝了碗水。“你都叫我媒婆了,我来当然是来说亲的。这糕点味儿还真是不错,是镇上的点心铺子里买的吧?”夏竹觉得这花媒婆有点不务正业,本就是来说媒的,这会儿坐了大半会儿了,这重点都还没擦边。
看在花媒婆夸了夏竹以后定是极美的份上,夏竹殷勤地倒着水。投桃报李,花媒婆也不住地夸着夏竹。灌多了水,花媒婆忍不住去茅房了。
“唐夏竹!你悠着点儿,你就一直这么倒水,还要不要说正事了!”吕氏只有在忍无可忍地时候才会叫着夏竹的全名。
夏竹撇撇嘴,“不是你们让大姐叫我回来倒茶送水的嘛,我这不是客气点嘛。不是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媒婆嘛,小心媒婆这种嘴……”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死命地夸着自个儿美,还夸地不带重样的。夏竹不就是想了解自个儿的美,了解地透彻点嘛。
花媒婆重新落座,摸了摸已经半空的肚子。“早就听说你们家最是和善客气的,这不正事儿还没说,就喝了一肚子的水了,让你们见笑了,见笑了,我往日也不是这样的,只是瞧着跟你们一家子投缘。”
花媒婆在茅房的时候,彻底反思了一下下。觉得自个儿第一次来唐大海家,这正事还没开说,就已经喝了一肚子的水,吃了一盘子的糕点,太有失做媒婆的水准了。大彻大悟。
等坐下来,看着又是慢慢的一碗糖水,和新的一盘子糕点,这糕点又换了种新的,也不知道尝着味道怎么样。前头的那盘味儿倒是不错,就是有点过甜了。顿悟!正事要紧!
“咳,咳。咳!”花媒婆自个儿臊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