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界主捋了下衣衽,胸膛又露出了一大片,他身材极好,也乐得露出来让人瞧,谢摇篮无意瞥了一眼,扭头侧过身去。他似笑非笑道:“我可取不出来那子符,我修为并不在他之上,只能暂时压制。”
界主心中觉得此事有蹊跷,他和谢琅不对盘,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你来我往斗了不知道多少年,所以对他可以说比对自己还了解。那家伙虽说斗法之时极为奸诈,阴了他无数遭,可是正经与人交流却从不耍阴邪的手法,颇为爱惜羽毛。
子母符近乎失传,其一是手段太过分,折磨起来妖兽简直生不如死,旁人看着都心惊肉跳,其二是材料也难找,现在的修真界毕竟不比远古太古那么富裕。
而这女修不过合体初期,谢琅无论是想要人死,还是要折磨她,动动手指头都能做到,又何必麻烦地下了这子母符?
界主有些想不通。不过他也愿意帮这女修压制一下,反正谢琅既然给她下子母符,那这女修就肯定是他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界主乐意卖给她一个人情。
“你尚且没告诉我,你同那重琅是什么关系?”界主又问道。
谢摇篮沉默片刻,隐瞒了下:“有些复杂,还没请教界主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界主没问出想要的话,也不着急,他这人总喜欢让别人心甘情愿,从不强迫于人。他摸了摸下巴,认真思索了下:“这个问题也比较复杂,我同重琅……应该算是冤家吧。”他对这个词很满意:“对,冤家。”
谢摇篮一愣,结巴了下:“……失敬。”
冤家这个词,只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在清羽山下寻来的男欢女爱的话本子里读到过,虽然话本子里的情节都忘了大半,但是那些小冤家呀心肝肉呀的称呼,记忆犹新。只是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又听见这个词。
界主似乎也咂摸出些奇怪的味道,看着这女修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觉得更不对劲了。
界主又道:“我压制了你体内子符的所有气息,母符携带者应该会感觉到子符的消失,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谢摇篮道,“暂无。”
“如此甚好。”界主道,“我要前往仙极界重琅那里,再同他比斗一番,万余年不见,真是心痒难耐。”他笑着看了谢摇篮一眼,“你随我同去。”
谢摇篮心想,谢琅倘若已经觉察到子符被压制,定会寻来,她这时候走开,也恰好避而不见,将这件事情再重新思索一番。
界主口气甚好,接着非常温柔地说道:“倘若你的飞遁速度赶不上我,让我觉得无趣,那就也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他肯对此女以礼相待,都是看在那飞遁速度的面子上,倘若那弹指一遁九万里的速度乃作假,她也就不必活着了。他被其余四界修士称为武痴,并非没有道理。
界主又捋了下衣衽,吩咐道:“沧海,收拾一下,明早启程!”
齐寒烟低声嘟囔了一句:“疯子。”
谢摇篮依旧不惊不骇,她点头称好,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界主没看到想要的惊惧颤抖,心中觉得无趣。他令人将这女修带下去,盘算着明日行程。
谢摇篮盘腿坐下,回复体力,那杂毛孔雀的兄长送来丹药都是难得的极品,她身上灵气很快竟然都恢复了,要知道她如今的灵气度量和以前相比可谓天差地别,本以为丹药能发挥的作用有限,其余还得靠自己苦修,却没想这丹药如此好用。
她从储物袋里取出那剩余几颗丹药放在手心,但见五颗鸽子蛋大小的丸子,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紫光,灵气充裕,闻一口就觉得疲劳散尽。她继续将它们收了起来,打算节约些用。
她灵气回复得差不多的时候,齐寒烟也端着几个装着各种丹药的盘子寻了过来,拉着她聊天,说着她如何跟夙长生走散,又如何落在这仙西界界主手中做了侍妾,一双眼睛慢慢眼泪盈盈。谢摇篮柔声安慰她半宿,她哭累了,直接趴在床上睡着。谢摇篮则继续参悟玉简所教授的法相金身。
这同曾经她所学的有所不同,她曾经学的那功法只有半本,而且在理解记录上同这本偏差很大,这玉简所记录法相金身蕴含力量更加纯正浩大,绝非曾经被谢摇篮自爆掉的那个金身所能比拟的。
玉简对此得意洋洋,“祖师级别的亲传功法哪里是旁的功法能够相提并论的,真正最高级别的功法,不在那些荒废的洞府,不在邪道魔修手中,而是在名门正派的高塔之中,在正统教派的巅峰之上。”
···
仙极界黑毛天狐族长今天一直在打喷嚏,他叮嘱仆人将各个院落那些小崽子们掉的毛扫干净,正欲再去打个盹,管家突然跑了过来:“族长,族长,外头来了一个煞星!指名要见叔祖大人。”
“五叔祖又不在家。”族长眯着眼睛懒洋洋道。
“煞星啊族长!”管家嗷嗷大叫,“我……您自己出去看看吧!”
界主他心情非常不好,一张脸阴沉极了,他旁边缩着两个露出原形,正抱着脑袋嗷唔嗷唔呼痛的红毛九尾狐,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女修一脸温柔地蹲□子抚摸其中一只的脑袋。那家伙本来打算赶紧逃开,但是很快就在那女修的手指下,摊平躺倒,一副□的样子……
界主看了一眼谢摇篮怡然自得的模样,脸色更差劲了。
两人一路从仙西界遁到仙极界,因为两界同属上界,并没有下界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