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他后面的话,但他却沉默了,始终不肯说出后面的事。
“你一直……爱着张梁晴吧?”我忽然想到有一次钟子林见到张梁晴时的表情,虽然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也称不上,但不知道为何,我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莫名,但往往都很准。
“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曾经是我在那个象征着权势、金钱,但又同时充斥着虚伪和冰冷的大院里见到的第一束光,很暖……”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柔和,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沉醉,这个时候,有着这样柔软表情的男人让我觉得很陌生。
她之于他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今天我似乎说的太多了,呵呵,来我们喝酒……”
之后他就一直喝着闷酒,像是喝水一样的喝,吐了再喝,喝了再吐,但无论多醉,却始终没有再说一句。
“别喝了,再这样下去,下一个进医院的就是你。钟子林,就到这里吧,够了,真的够了。”
他呵呵笑了起来,“那你呢?你够了吗?你分明爱着他,为什么又想要嫁给别人,女人啊女人,就是喜欢玩这一套没用的,告诉你,他的胳膊就是因为你断的,那天我也在现场,所有人都见到他听到你走之后的表情是多么吓人,我、洛子、起云都见到他那一刻的惊慌,如不要了命一般的开车法,那条命没丢就不错了。”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临走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苏念锦,你才是那个能要他命的人。”
我才是那个能要他命的人……
我才是那个能要他命的人……
这句话不停在大脑中徘徊,我用力按住大脑,却无论如何也阻断不了。它们仿佛有生命一般,那样顽固地存活在我的身体里。
最后我拿起桌子上剩下的那半瓶酒,端起来一仰头干掉。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我竟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脚,它们仿佛有了自己生命一般向医院走去。
当离那个病房越来越近的时候反而犹豫了踌躇了,如同上一次一样,就这般,停住了。
整个医院的走廊里又长又黑,没有丝毫声音,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不知站了多久,双腿已经有些发麻,找了旁边一个角落,就地坐了下来,往昔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回放,正在关键处时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我慌忙站了起来,但因为站得太急,头昏昏的,整个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好在手直觉一般地触到了旁边的墙,这才勉强撑了下来。
缓了一会,一咬牙,我敲了敲门,但没有开,房门被从里面锁上了,就在我以为它一辈子都不会打开时却见到了秦子阳,他一只手狠狠地拉开房门,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地看着我。
绕过他,我直接走了进去,没走多久就见到地上一片狼藉。
“你到底打算这样多久?莫非还要如同上次一样,落魄不成人样。”
“怎么,你又打算如同那时一样走过来,扶起我,然后再狠狠把我推下悬崖。”他冷笑,浑身如同刺猬一般。不,不只是他如同刺猬,而是我们两个,离得远了,会想,当真的近了,又会疼。
“现在的你不过是胳膊断了而已,你有傲人的架势,有着花不完的钱,你看——”我指着他身后那些昂贵的礼物和花束,“有这么多人巴着你,仰望着你,现在的你不需要我的搀扶,也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不需要吗?”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用左手狠狠地砸了上去,“这里没有知觉,它连什么叫疼都不知道。”
他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阻断了我所有的话,我们两个就如同雕像一般,愣愣地立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谁都说不出话。
“够了……秦子阳,我陪着你,我陪着你走出这里,曾经秦家倒台你都没有倒,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着,结果你成功了,如今害你们的萧家、钟家都相继倒了下去。你还有什么站不起来的?”
当那句我陪着你吐出后,他刚刚腥红的双眼突然充满了异样的光亮,“苏念锦,你说过的话当真算数?你会陪着我,直到我死,直到你也入了黄土,我们两个依然埋在同一个地方,墓碑上写着同一个姓氏。”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了,如今的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我跟他之间,横在我们面前的,不只是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是他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