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娘,你先别急着哭,咋没听春兰说她有了呀?请郎中了么,郎中咋说的,真保不住了?”春生媳妇反应过来,忙上前扶着老成娘,问道。
“管啥郎中不郎中的,我的孙儿保不住了……都是周氏这歹毒妇人害的,把人使狠了去,害死我的孙儿,你得偿命来……”老成娘不理睬春生媳妇,只管大呼小叫,指着周氏口口声声地要她偿命。
罗喜儿皱起了眉头,念头一闪,高声喊到:“春花奶奶,你是不是还没去请郎中来看呀?”
哭骂不止的老成娘想也没想,冲口而出,“孙儿都没了,还请啥子郎中……”
在场的人都震惊地“啊”了一声,不是说动了胎气出血不止的么,怎么还没去请郎中呀?再听听老成娘说的都是啥话来的,孙儿没了,难不成想儿媳妇也跟着没么?
拉着老成娘的春生媳妇乍一听她这话,也愣怔住了,转念一想二婶娘平时的做法,这样的事儿她还真的能做得出来。
周氏也顾不得反驳老成娘的责骂了,急忙喊到:“大婶子,赶紧先去请郎中呀,再拖就出大事儿了。”
“咱家里哪有钱去给她请郎中……”老成娘跳脚嚷道,不过没有人去接她这个话。
“大昌,快,快去请张郎中过来看看春兰妹子。”大昌媳妇往外推了一把罗大昌。生过娃的女人都知道,这种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耽搁下去,怕是又要搭上一条命了。
罗大昌应了一声,拔腿向外跑去。
老成娘抹了一把鼻子,扫了一眼周氏和大昌媳妇几个,怒喝道:“谁让你们充好人了?你们大伙儿都帮我见个证,谁家去请的郎中,谁家就给拿诊费药费呀。这个钱我家出不起。”
“都是她害的。都是这个周氏害死了我孙儿……众位乡亲,你们要帮我老婆子评评理儿呀,她向来就刻薄我家春兰的,一天给几个大钱。就把人当牛马一样使唤。要不是她把春兰使狠了,也不能出这个事儿。你……”
罗喜儿很不耐烦她还一个劲儿地在这里吵嚷,毁她家声誉不说,还耽误事,就打断了老成娘,“春花奶奶,春兰婶子从咱们家回去时还是好好的, 咋一回家才半晌儿就出事了?你说她流了很多血,你不先去请郎中,反倒先过来骂我娘。你是不是想看着……”
说到这里,罗喜儿停了下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有古怪,可到底古怪在哪里,她还没有想到。但老成娘把责任都推到自家的头上来了。所以,现在还是先过去亲眼看看张春兰的情况再说。
“娘,我们先过去看看春兰婶子吧。”罗喜儿扭头对周氏说道。又交待罗小玉留在家里。
春生媳妇听了也附和道:“是,是,二婶娘,咱们先回去看看春兰咋样了。”
罗喜儿拉着她娘先在前头走,罗五妹和万氏都跟了过来。
老成娘想拦住人不让走。奈何春生媳妇和大昌媳妇一人站一边扶着她,拖拉着她跟在了后面。老成娘嘴里还哭骂个不停,声声都是控诉周氏如何如何地苛刻她小儿媳妇,差人干活不要命似的,害她小儿媳妇保不住孩子……四房的人有了几个钱,就开始在村里欺负穷家弱小了……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一路上自然吸引了更多来围观的村民。
一行人走到罗老成家的院门口时,罗大昌和张郎中也气喘喘地赶到了。众人忙让春生媳妇先领张郎中进屋去。张春兰就躺在正屋挨过去的西间里。
站在堂屋里,罗喜儿敏感地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只一会儿工夫,张郎中就从西间出来了,罗喜儿和周氏同时围了上去。这个事儿本应该是张春兰的家人去问的。但自始至终,老成娘只是一个劲地乱骂,啥事都没去处理,她家里这会儿似乎又没有其他家人在。
“唉,小产了……你们谁赶紧去把这幅药给熬了,让病人先喝下再说。”张郎中沉着脸,眉头微皱,手里递过来一包药。
春生媳妇的大嫂也早过来了,便上前接过药包,扭身往厨房去熬药。
罗喜儿正想再向张郎中细问几句,张春兰的男人罗老才听人报了信儿已经从地里赶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大哥罗老成,大嫂王琼。
“才子……”老成娘一见到儿子们回来了,就像见到了救兵一样扑上去。
“娘,春兰她咋地啦?咋说她动了胎气了?”罗老才扶住他老娘,急忙问道。
老成娘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小儿子一进门来就只关心他的媳妇儿,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亲娘了?
罗老才见他娘没有答话,扭头一看,见张郎中就在跟前儿,赶忙放开他娘,走上前问道:“张郎中,我媳妇儿她咋样了?”
“小产了。我刚包了一副药让人熬去了。这个药是助病人排除体内污血的,要连着喝五天,早晚各一次。我带的草药不够,你一会得空了再过去我家拿药吧。”张郎中说道。
罗老才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呀,怎么会,怎么可能就小产了?他也是前两天才发现张春兰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当时,他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只一个劲地傻笑,他就要当爹了。
刚才有村民来地里给他报信儿,说他媳妇儿动了胎气。他吓坏了,赶紧跑回来,可心里还是存着侥幸的,希望春兰她只是因为农忙干活太累了,身体有些吃不消而已,歇息几天就能缓过劲儿的。可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小产了。因着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