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交警上报了市政府,但市政府有关部门的效率也没有那么高,经过部门分管副职、部门主官、市政府主管副秘书长、分管副市长,各种请示、各种汇报、各种批示,这么一系列的组织流程下来,等市政府协调下来找到康桥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
当然,在此之前,市政府应急办已经启动了工作程序,派人与康桥公司接上了头,充当联系人。
38辆出租车等不及、也耗不起,中间自己主动溜了十几辆,只剩下20多辆车在勉强坚持着。而那些簇拥在大门口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早就等得不耐烦,不了了之、自行散去了。
而这大半天的时间,康桥公司照常运转,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人员进出都走了后门,因为康桥公司所在的办公区域是原先三毛厂的厂区,厂区里共有正门一处、三个偏门,出租车司机堵了正门,但其他三个门照样畅通无阻。
正是基于如此,骆志远才无动于衷,吩咐公司的人不要跟出租车司机起冲突,他们愿意堵就让他们堵吧,喜欢耗就这么耗下去,最终耗不起的绝对是这些司机。而不占理的,也始终都是他们。
骆志远心里明白,这事儿总是要解决的,但跟这些被忽悠和被蛊惑来当枪使的司机没啥可谈的,谈了也没有用,还是要等躲在幕后的人站出来,在政府的协调下开始谈判。
至于报警,那就更没有必要了。骆志远谅这些出租车司机也没有冲击康桥公司的胆量,他们无非就是堵堵门,要挟一下,同时试图引起政府的关注和介入。
既然如此,就耐心等待吧。
下午五点30分,骆志远静静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眺望着院中。只见两辆警车呼啸而入,其后是两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
骆志远眉梢一扬,心道:终于还是来了!
夏侯明礼、韩大军和冯国梁三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冯国梁急急道:“骆总,市政府副秘书长钱学力、市政府应急办主任周涛、市公安局副局长孟坪来了……我们要不要下去迎接一下?”
骆志远淡淡一笑,挥挥手:“当然要迎接了。走,下去迎接政府领导!”
说完,骆志远打头,夏侯明礼三人紧随其后,急匆匆下楼而去。
市政府副秘书长钱学力(对口服务的是分管副市长常书欣),带着市政府应急办主任周涛和公安局副局长孟坪站在楼下,抬头凝望着眼前这幢被粉刷一新的、明显带有前苏联建筑风格的老式四层小楼,笑了笑道:“老周、老孟,这就是原先三毛厂的办公楼吧?”
周涛点点头,“钱秘书长,这就是三毛厂的厂区了,想当年,这几个毛纺厂是咱们市里非常红火的大国企,纳税大户,想要进这个厂工作,还得有市领导的批条,可没想到短短几年之后,几家毛纺厂就破产的破产,被兼并的被兼并,破败成这般样子,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啊。”
孟坪则沉着脸站在一侧,他扫了一眼办公楼的楼道口,心里大为不满,钱学力带着他们两个部门官员赶过来协调工作,这个康桥公司的人竟然不出来迎接,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正在不满间,骆志远已经带着夏侯明礼三人走下楼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钱秘书长,周主任,孟局长,市领导来我们公司检查指导工作,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们准备一下!”
对于钱学力,骆志远并不陌生,因为常书欣是分管副市长,又是分管康桥公司对两家毛纺厂实施资产重组工作的市领导,钱学力来过公司两次,与骆志远见过一次面。
至于周涛和孟坪,骆志远也就是顺势称呼一声,与这两人以前并无交集。
钱学力淡然笑着,伸出手去任由骆志远握了握,“骆总,我和老周老孟来为的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你们这次可是给市里找麻烦了,常市长非常恼火,指示我赶紧过来,把问题搞清楚,然后马上处理问题!”
“钱秘书长,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公司也感觉很突然、措手不及啊,我们没有办法,只能管住自己的员工,保持冷静,等待政府出面处理。”骆志远陪着笑脸。
钱学力眉梢一挑:“保持冷静、等候处理,态度是不错的,但具体怎么回事,骆总,你们自己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钱学力话有所指,骆志远却故作没有听明白,打着哈哈。
夏侯明礼和韩大军跟周涛、孟坪也是熟人,四人互相握手寒暄。
周涛握着夏侯明礼的手,大声道:“夏侯书记,老韩,你们到底是搞什么搞?怎么能这样乱来呢?”
孟坪也沉声道:“出租车市场有既定的市场规则,该收多少管理费,这是市政府同意和许可的事情,你们一家刚刚介入市场运营的新公司,擅自降低管理费,引起其他公司名下司机的人心动荡,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夏侯明礼和韩大军尴尬地陪着笑脸,也无言以对。这事儿究竟如何操作的,都是骆志远和冯国梁商定运作的结果,他们根本一无所知。如果不是司机堵门,他们还真不知情。
骆志远扫了周涛和孟坪一眼,轻轻笑道:“周主任,孟局长,我们是有苦衷的哟!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迫不得已……得,三位领导,先进会议室坐坐吧,我们慢慢向领导汇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钱学力皱了皱眉,当先走进了办公楼。
周涛和孟坪见他进去,也默然跟上。
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