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是老的辣呀,李月姐看了看气的脸色发青的二婶,不得不感慨,二婶啥时这么吃憋过。
“气死我了,你一个不知所谓的老婆子也欺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跟你拼了。”方氏此刻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些日子憋的火气全歇斯底里的发作了起来,整个人便朝田婆子冲了过来。
“快,月娇,阿婆病着呢,快扶阿婆回屋。”李月姐见此情形,连忙拦着二婶,又吩咐月娇,只是方氏冲过来的冲劲十分的大,李月姐被她推的踉跄了几步,正撞在之前晾衣服的三脚撑上,三脚撑连着竹杆子还有衣服全倒在了地上,发出哗啦的响声。
一时间大家都静了。
“唉唉唉,瞧这衣服都打一起了,月娇儿我们快捡起来。”田婆子正好在边上,便招呼月娇儿一起捡。
“这是怎么啦?一大早闹的什么明堂?”就在这时,李婆子和李老爹从外面进来,他俩个一大早的就去了后山的菜地里,从雪地里扒拉出一篮子雪里翁出来,打算腌了,过年的时候炖豆腐,炖鱼或是烧肉都是极好的。
“娘,月姐儿越来越犯浑了,赚了两个钱便不当钱使了,不知打哪里找了个老婆子来,还给这老婆子请医问药的,听说还要养在家里,自家长辈冷冷淡淡的,却偏要去侍奉别人,这是在打我们这些长辈的脸呢,更可气的是还跟外人一起欺负我这个二婶子,那婆子居然说,以她一把年纪教训我几句也没人说不对。这是什么话,媳妇儿就算有错,那也有娘教训,她一个外人算哪根葱。”那方氏一见李婆子。便恶人先告状,一翻话倒也说的有理有据的。
“娘,这婆婆也算不得什么外人。她是月姐儿的师婆婆,月姐儿这豆腐手艺是人家传的,她照顾这阿婆是应当应份的。”这时,李素娥也上前帮着李月姐解释,
“你知道个啥?先别说月姐儿这豆腐制法来的不明不白的,便是依她的说法,几年前曾被大伯所救留下豆腐卤秘方的人。正好又是田婆子失散了几十年的儿子?这也太巧了点吧,谁可证明?也就你这傻子信。”方氏不屑的道。
“你……”李素娥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其实关于田婆子的身份,李素娥心中也是有疑惑的,当日在码头上时。似乎李月姐和这婆子也是第一次见面,当时,并未听月姐儿说起什么师婆婆的事情,虽然月姐儿也说了,以前她跟田婆婆确实不认得,是田婆婆凭着白玉豆腐的秘方找到她的,几年前曾被大哥所救留下豆腐卤秘方的人,正好是田婆子失散的儿子,说起来也确实有些太巧。但李素娥性子温和,月姐儿既然认定了,那便是了。
“谁说没有证明?这衣服便是证明,月姐儿,这套衣服应该是你阿爹救了那人时留下来的换洗衣物吧,我告诉各位。这套衣服是我儿子离开家乡时,我临时赶制的,一针一线皆出自老婆子之手。”就在这时,田婆子哽咽的说道,众人望去,却看田婆子此时正抓着之前李月姐等人晒的那套衣服,脸上泪在那皱纹里如沟壑一般流淌。
却原来,之前打翻竹杆的时候,衣服落在了地上,田婆子招呼了月娇儿一起捡,可这一捡,却发现这衣服分明就是儿子离家时穿的。那心情怎么不激动,如果之前对于李相公所救之人的身份只是猜测的话,那么这会儿就是肯定的,那就是她的儿子。
田婆子说着,闭着眼,那泪从眼里汩汩流出。
田婆子这话,一屋子人大惊,当然也有人如释重负,如释重负的是李素娥,有这证明,那就表明月姐儿不是乱认的,那就再好也不过了,而方氏却是失望,没想还真扯出关系来了,而大惊的却是李婆子和李月姐。
李婆子大惊是因为,这衣服分明是当年那个人穿的,本来她早就烧掉了,不过,想着这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总归有一天,老大会知道的,便留了下来,分家后,就把这衣服给了他做个念想的。可如今这田婆子说什么来着,这衣服是她给她儿子缝的,那岂不是说,当年那人是这婆子的儿子,这岂不让她大惊。
而李月姐,不止是大惊还愣了,因为那个所谓被自己父亲救起,留下白玉豆腐盐卤秘方的人根本是她杜撰出来的,可现在随着事情的发展,似乎还真有这么个人似的,还在家里留下了一套衣裳,这不是出了鬼了吗?
“你有什么能证明这衣服是你儿子的?”这时,李婆子极力冷静下来问。
“一个人的针脚就跟一个人的笔迹一样,一会儿,我缝点东西,你自然能分辩出来。”田婆子道。
“那当时你除了缝这些衣服,还缝过什么?”李婆子又问。
“哦,对了,还有一个褡裢,中间绣了青花梅枝图案,那背面还绣了一首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田婆婆依然涕泪纵*横。
“那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李婆子又问。其实这时候李婆子已然确定了,这个婆子应该就是那个人的母亲,因为那个褡裢就一直被她收着,那上面的诗及图案跟老人家嘴里说的一样,这还能有假吗?
“田温,不过,老婆子也不瞒你们,他当年是背了命案出来的,在外面肯定用化名。”田婆子叹着气道,已然悲伤的不能自抑。又咳了起来,心肝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那没错了……”李婆子也低语着,至少在这点上,那个人没骗她,想着整个人便怔怔在那里。
“行了,大冷的天,别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