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枝金簪纹饰精美绝伦,令人叹为观止,也是她收藏的最爱。
皇后在众人的羡慕和喟叹声中才稍微找回了一丝心理平衡,不过看着季重莲太过冷静的面容,她心里自然又生起了几分不悦,“难不成裴夫人是觉得本宫这枝金簪不够分量?”
“臣妇惶恐!”
季重莲面色一变,赶忙合上了锦盒的盖子,满室的金光刹那间收敛殆尽,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不由感叹连连。
“娘娘的这枝金簪是臣妇生平仅见,如此贵重之物,臣妇实在是不敢收下,请娘娘收回臣命!”
季重莲说着已是跪了下来,这枝金簪再美,也比不过另一枝在她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再说今日在场之人都见识过了这枝金簪的价值,只怕这带给她的不是荣耀,而是连绵不断的祸事,她是断断不敢收下的。
敏福郡主也跟着跪了下来,仰头道:“皇后娘娘,这枝金簪如此贵重,也只有帝国最尊贵的女性适合佩戴,您这样给了裴夫人,岂不是折煞了她!”
皇贵妃目光一闪,却是微微沉了面色。
季重莲迟迟不站队,今日此举也是有逼迫她的意思。
不过她和皇后的过节早生,这是一场不可调和的矛盾,她当初这样一说也只是想看皇后会怎么做!
可若是将敏福也给卷了进来,那可不是她乐见的。
皇贵妃看了敏福郡主一眼,微微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想到才嫁进季家没多久,自己的妹妹也开始护着他们了,果真是女生外向啊!
想到这里,皇贵妃已是极快地收拾了情绪,笑着转向了皇后,“姐姐,妹妹当时也就那么一说,没想到姐姐却信以为真,姐姐若当真赐下这贵重的金簪给裴夫人,我那枝凤簪可不就显得寒碜了,这可让我有些颜面扫地。”
“再说我也是前不久听说皇上将一珍贵的贡品赏给了姐姐,这才有些眼热,今日见到了这枝金簪,妹妹才知道皇上对姐姐的爱重,果真是其他人比不上的啊!”
皇贵妃这番又赞又夸倒是让皇后的心里稍稍熨贴了些,她瞄了一眼殿下跪着的季重莲与敏福郡主,也借着这梯顺势而下,“你们俩人快起吧!瞧瞧郡主这一跪,樊贵妃心疼得像什么似的,若是郡主真跪出了什么好歹,本宫可吃罪不起!”
“谢皇后娘娘!”
季重莲松了口气,与敏福郡主相携而起。
皇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裴夫人,若是这金簪你不能收,本宫这玲珑玉碎你可一定要收下。”说着便解下了腰带上的一枚环扣。
皇后口中的玲珑玉碎,其实是一枚圆形镂空的羊脂玉牌,只是中间雕琢的细小空隙远远看去就像玉片碎了拼接而成,这样的手工在民间也是价值不菲的,更何况还是内造之物,便更是珍贵了。
宫婢将玲珑玉碎送到了季重莲跟前,她这才双手接过,郑重地向皇后道了谢。
一场硝烟化于无形,季重莲终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只是回过神来才发觉后背的xiè_yī都被湿了个通透。
这边的热闹歇罢,便有其他夫人上前凑趣,说说笑笑几句倒也将刚才的事情揭了过去。
临到离去时,皇贵妃又单独留下了敏福郡主叙话。
别人姐妹叙旧,季重莲自然不好掺和,但想起刚才的那一切,她又不得不对敏福郡主叮嘱几句,“只怕娘娘会怪罪于你,若是这样,待会你尽可将一切都推在我身上,没得为了我伤了你与娘娘的和气。”
“姐姐说什么话呢!”
敏福郡主微微皱了眉,握紧了季重莲的手,“与姐姐相处这些日子,我还不了解你的脾性?这些事情就是我也不想掺和的,你是无辜受了牵连,若是娘娘待会要怪,就怪我好了!”
“你呀!”
季重莲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心中却是微暖,“总之你好生应对,回去后咱们再细说。”
一旁站着的女官已经频繁向这里张望,季重莲这才与敏福郡主道别,各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