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季崇宇跟前选了看着老实容貌也一般的丫头,这两个丫头识几个字,也懂一些规矩,可以慢慢调教着,季重莲便将她们改名作司书和司画,刘妈妈年纪也大了,有时候心力不济,这两个丫头只要安心伺候着饮食起居就罢了,不打别的心思就好。
一番挑捡下来,季家总共买下来二十八个丫头,除了各个主子跟前的,厨房、浆洗、针线、花房等各房都送去了几个,这些活计要从小学起,从粗使丫环到管事妈妈,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这边人手挑选好了,已近正中,季重莲便回到宣宜堂,陪着季老太太用了膳后便各自午休去了。
一觉睡到半下午,碧元看着薄纱帘里的人影动了动,忙带着林桃上前侍候,顺道便将纱帘给挽在了两旁的如意帐勾上。
“姑娘可是睡醒了?”
碧元笑着将季重莲扶正,披上了月华色的薄锦秋衫,腰上给系了一条同色的裙子,只裙角点缀了几抹嫣红的色调,看起来很是清爽。
林桃赶忙奉茶,季重莲喝了一口后吐在了白瓷小盂里,这才懒洋洋地扶着碧元的手起了身,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今日可真是困,一觉就睡了近两个时辰!”
“姑娘这段日子操办大少爷的婚事着实辛苦了。”
碧元利落地给季重莲扣好了衣衫,又将她按坐在梳妆台前的锦凳上,这才拿了紫檀木梳顺着那一头乌发。
林桃在一旁摆弄着各式发簪,最终挑了支绿雪含芳簪递给了碧元,也配今日季重莲这一身月华裙。
“红英呢?”
季重莲透过铜镜看着碧元利落地给她挽起了头发,插上绿雪含芳簪,再左右抿了抿发鬓便算是成了。
“红英在教春华和采秋学规矩呢,若是不通晓姑娘的婢性,如何敢让她们在屋里侍候着。”
碧元一边说着话,一边同林桃收拾着妆台前的首饰妆奁。
“不急,你们也不是马上就要嫁人了。”
季重莲笑着摆了摆手,站起来走到窗边,窗外的一颗老树都泛了黄,风一吹,枯落的树叶便四处飘荡,不过短短一个下午便落了满园。
林桃在一旁捂着唇笑,碧元如今也是被打趣惯了,竟然丝毫不脸红,只是噘唇报怨道:“姑娘就会拿婢子开涮,若是哪日婢子不在了,看您还找谁说去……”
明明是开心斗嘴的话,但到最后偏偏成了伤感,碧元不禁有些懊恼。
转头看向季重莲,她的目光有些怔怔的,好似没有听到这话,碧元顿时松了口气。
半晌后,季重莲才幽幽转头道:“让红英也别着急,看下采秋身上的伤,若是没好完,便再请个大夫来瞧瞧,人精神了再领着出来做事。”
“是,还是咱们姑娘最好。”
碧元笑着拍马屁,林桃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人撩起了帘子,红英轻手轻脚地进了屋,见着季重莲已然起了床,这才笑着上前福身道:“姑娘,本家七太太派了人来请您过去呢。”
“喔?”
季重莲一怔,转而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吗,可是有什么急事?”
这去本家一来一回的,再回到季家怕已是掌灯时分了。
“也没听那人说什么事,只说七太太吩咐了,务必要请到姑娘。”
本家七太太裴氏向来和季重莲交好,一个月也总有一两次相聚的机会,只这个月季重莲忙着和姚氏一同操办着季崇泽的亲事,确实有段日子没见着裴氏了。
“那林桃去宣宜堂和宋妈妈说一声,晚膳怕是不能和老太太一起用了,我去去就回来。”
季重莲转身对林桃吩咐道,又在镜前理了理衣衫,本是去见裴氏,俩人相熟也不用穿得太过隆重,就这样挺好的。
“碧元去挑捻些小玩意,我带去给明哥儿和晴姐儿。”
想起这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儿,季重莲就止不住地喜欢,也不知过了这般时日,两个小家伙想她没有。
各人得了吩咐便自下去忙活了,不一会儿季重莲便出了门。
本家与季家隔着也不算远,做马车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车夫熟门熟路的驶进了后院的小巷里,季重莲在那里落了车。
十月深秋,天气渐凉,早晚温差有些大,一落了马车,碧元已经给季重莲披上了浅杏色的羽缎斗篷,再看门前早已经有小轿候着,裴氏跟前的丫环恭敬地将季重莲给请上了小轿。
随着轿子的颠簸,季重莲反倒觉得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觉,就像有什么要发生似的,但却又说不上来。
“碧元。”
季重莲撩起轿帘唤了一声,碧元正快步走在轿旁,忙凑近了耳朵。
“去打听打听,本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季重莲绞紧了手帕,她在担心是不是裴氏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又急得非要找她商量,这才巴巴地让人请了她来。
不然这样晚的时辰,平日里就算俩人相约,也至少是提前一天约定的,这样的忙乱,让她心里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碧元得了吩咐自然快走几步和裴氏跟前的丫环套了近乎,只是这丫环口紧,又老是顾左右而言他,打听了一番后碧元颓然而返,竟是没得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罢了,反正也来了这里,七太太既然请了我来,有什么事定是会据实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