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曲瑞会合后,一行十余人出了营门。
整座大营,到处都是穿着军服或是便装的军官和士兵们。大家或是按官阶,要么是乡党,或是平时相处的亲疏远近,志趣是否相投,自然而然的就是一个个小圈子。
大大小小的团体,向着营门外鱼贯而出。
在众人看到大队的骑兵过来时,都是赶紧让开道路。
铁骑疾速掠过,向着不远处洛阳城的方向赶过去。[
“大人又去洛阳拜会文武官员去了。”
“顺道儿也看看城防。”
“最近参谋处的人传说,大人坚信一两年之内,河南会出大乱子,可能是会如当初陕北那样闹起来,最终闹到势大难制的地步。”
“这不太可能吧,朝廷现在在湖广可是有重兵,杨嗣昌都上前线督师去了,俺们浮山再去,陕寇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大人的话你也敢质疑?”
“呃……大人也说过,他不是神仙,下军令大家就得执行,平时说话倒不一定全听,他也会说错讲错。”
“那是大人和参谋处的人说的,而且只限会议,你这混球要讨打了吧,你能和参谋处的人相提并论?”
“嘿嘿,俺还真想考参谋,俺就喜欢看地图,学算学,还喜欢看炮兵玩那些大鼻子教的东西……瞧,快瞧,炮兵就在训练试炮了。”
这个士兵一指,众人的眼光果然转过去了,曲瑞在人群中也是笑了一笑,眼光从张守仁一行那里收回来,转头去看炮兵那边。
果然,是车炮营在营外头找了一处空旷地方,离三百步左右立好标靶,对面正在挥动红旗,示意这边可以发炮了。
炮兵的训练是有条件就要展开,不能休息,今天扎营早,太阳当空,正好用来演练试炮。只是炮兵们就苦了,只能眼巴巴看别人去闲逛休息。
在炮组预备时,一群炮兵军官也是站在一边看着手下们动作,并且在指指点点的指挥着。
“参将大人,他们手里头拿的都是什么啊?”
一个副目武官十分好奇,他看到有几个炮兵军官,手中拿着的东西真是千奇百怪。
一个手中是拿着铜质的板子,上面画着许多刻度,下面是吊着一个坠子,两手举的高该的,正在眼前摇晃着,另外一个,便是长长的圆筒,一头装着玻璃,正在闪闪发光。还有一个是卡尺模样的东西,也有一个坠子吊在下头,最后一种就象是普通的铜尺,炮军军官正在拿着测量着炮身上的什么东西。
“这是度板,望远镜,统规还有铳尺。”
曲瑞身为参将,当然是知道这些玩意是什么……对普通的将士来说,这还真是高精尖的东西,尽管在制造之初,张守仁拿起来时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很快,炮营和车炮营,不论是大炮还是小炮,所有炮兵军官和炮手们都是对这一套工具膜拜的五体投地。
原本就是有张守仁和炮营编写的炮兵操典,现在加上这一套工具,更加事半功倍。
有了这些,从瞄准到调校,效率不知道高了多少,基本上都能做到首炮命中大致范围,第二炮就能调准,接着就是弹无虚发。[
也就是浮山的炮兵能有这个水平,大炮的普通炮营,一百个炮手也出不了这么一个瞄准精度的炮手。
“轰,轰,轰!”
连续几声炮弹,可以看到,几百步外的靶子被几门小炮打的粉碎,操作的炮组成员站的笔直,军官们则是大声夸赞,同时对面的标靶开始移动距离,向后又退了二十步左右。
接着命令声响起,炮组开始迅速调校炮位,一串串专业数语,喷薄而出。
“走吧,你们这些家伙不想干长枪手了?真要这样,我做主调你们过去。”
大伙儿瞧的入神,一时都簇拥在一起站着不动,曲瑞等的有些不耐烦,便是催促起来。
“嘿嘿,打仗站在后头有啥意思。”
“俺舍不得参将。”
“就是,俺也舍不得。”
“一群混球,就知道卖嘴。”几个亲军簇拥在曲瑞身边,只有队官以上的军官内卫队才统一配给亲兵,这也是高级军官和普通军官及士兵的区别,但曲瑞很喜欢和士兵没有高低上下的说上几句,有一个理论是军官要在士兵面前保持威严,这样才能做到令行禁止,但在曲瑞这里,明显这个理论是不配套的。
“就去近的镇子吧,往东五里地不到。”
“俺看看有没有鞋子,军靴白天穿着一天,晚间换了布鞋在帐篷里走动舒服些。”
“你小子,赚了几个银子就摆谱了……俺打算买点特产,叫军邮的人寄回去。”
“你老爹老娘搬到浮山没?”
“到啦,登字第五。”
“喝!就是上回大人呆的那庄子?”
“可不,俺爹农活手艺好,这才进的去,不然的话,那庄上人早满了。”
人群是往着回头路走,刚刚过来时,隔着镇子有里把路,外围的房屋都是感觉空荡荡的,想来也不奇怪,这年头,一般情形下,官兵是比流贼还可怕的存在,老百姓躲着官兵,这事儿一点不奇怪。
不过等大伙儿赤手空拳过去,平买平卖,只要有一笔买卖做成了,相信人就会都出来了。
士兵们信心满满的走着,商量着要买什么东西,军邮系统很发达,一路过来就一路建立驿传系统,留下马匹人员,最远三十里一个,从浮山一路到开封,洛阳,犹如撒下了一串串的珍珠一样。
抵达镇子外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