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有也动了谈兴,笑着道:“黑娃,你这厮是好样的,我记得你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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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又过了一年,现在是崇祯十三年。告诉你黑娃,这些甲骑练的可苦,也得不怕死,你知道人家干什么去?”
“吃苦么,庄户人怕什么吃苦,怕死俺也不怕,俺活到现在是赚的,又着实过了两年想也没想过的好日子,替咱大将军卖命死了,以后家里只等着享福……俺不怕。”
“嗯,嗯!”周全有点点头,笑道:“你和李金魁几个都是二十来岁,守在家里侍弄那几亩田做什么?上头授课时说过,你瞧着现在是天下大乱?狗屁,更乱的在后头!想过好日子,先甭怕死,越怕死的就越早,等这一段过去,咱们大将军回来了,再挑兵时,你就应募去。听说咱庄丁比普通人容易通过,你可甭把机会给浪费了。”[
“嗯,俺就这样想的。”
“俺到时候也去。”
应声的全是二十来岁的棒小伙子,其中有河南流民,也有东昌本地人。这些人都是百劫余生下来的,知道周全有说的是正经话……越怕死,死的越早,这年头已经这模样,再乱下去,自己死便死了,能叫家人过上好日子,才是真的。
以大将军这样的地位,他的话在庄户人眼里和圣旨也差不离了,跟着他,大家伙心里头踏实!
“弟兄们,甩起膀子走哇,早到临清,早下城池,辎重营的弟兄们可都等着搬粮食哪!”
轰笑声中,步兵队伍在旗帜之下,果然也是走的更快了。
……
……
“太师,李青山又一次复信,说是往临清的绝不是他的人,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他说,这事儿他也是无法,如果他往东昌去,更坐实了他要打临清的传言,所以现在他带着主力回转,就在阳谷一带屯着等招安,他还说,要太师赶紧招安,再迟的话,他麾下兵马太多,没准又有谁有异志……”
上次给李青山送信去后,刘泽清原以为李青山会赶紧把往临清一带的兵马撤回,同时撤东昌府城之围,兵马回缩,等他进济南底定大局之后,再向朝廷上书给他招安。
这一切是计划好的事,谁知道这厮办事委实毫无章法可言,现在索性摞开手不管,兵马已经缩到阳谷南边去了,再往南,怕都要回到梁山泊了。
最近不仅是临清的事,兖州阳谷和东平州一带的士绅世家都颇有怨言,这李青山闹腾大了,两万来人几乎是把这半个兖州的无赖青皮混混都裹挟进去了,全是好吃懒作没人性的主,一路横扫跟蝗虫一样,不分大户小民,反正能抢的就一定不会放过,军纪比官兵还要坏,简直是混蛋之极。
不早点招安,这混帐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模样,招安之后,给他几千额兵的定额,剩下的解散,地方也就要安静许多,兖州和东昌原本都是山东最富的地界,兖州种的棉花全运到临清卖,还有各种土货物产,都指着到临清的商行贩卖去,现在这战祸连绵不绝,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些中小世家虽然力量不大,损失却是比大世家大的多,也是急切的多,种种意见汇集在一起,也是一股叫人不敢小觑的力量了。
刘泽清这几天嘴角起了个燎泡,火气大的吓人,听到李青山的话之后差点倒不上气来,见他如此,众心腹大将连忙上前,劝的劝说的说,最后还是柏永馥的话刘泽清听的入耳:“大帅,现在说啥也没用,不过几千万把的响马,估计是借着李青山名头啸聚起来的,可能还有不少河南流民在里头,派几千精兵去冲散了也就完了,不值得着急上火。”
“柏将军说的是。”
“柏哥说的有理,俺觉得对。”
刘泽清的两万来兵,□□精锐是有五六千人,其中大半是骑兵,其余的兵丁肯定是不能和九边的边军比,但和响马比还是有点信心的。
“国柱现在在哪里了?”[
“刚到阳谷地界,说是已经和李青山部下见着面了。”
“……”
刘泽清默然不语,叹了口气。现在已经是三月十六,调兵已经十来天了,结果张国柱麾下三千多人,到现在才走了二百来里。
他也知道,这不是张国柱成心,而是部下都不想打仗,想去济南发财。刚进城肯定要抢上几天,都憋着一股劲去发财,谁想打仗?
发下的银子,张国柱等将领肯定多半私分了,拿零头发下去,然后层层扣下去,普通小兵能分个钱串子就算祖上有灵。
“唉,再发一万银子劳军吧……”刘泽清还没摸着济南的边,自己的部下虽然拼了命走,一心想发财,一天也就三十里地,还得自己掏钱赔上晚饭的粮食,再这么下去,老底都得赔光了。但临清的事不管是肯定不行了,他决定再给张国柱部下一万银子,同时又对柏永馥道:“柏兄弟,看来只能再调四千骑兵,由你领着,也往东昌走一遭了。”
“这个……”柏永馥一楞,不过也只得道:“末将当然要替太师效力。”
“你拿两万。”刘泽清知道不掏钱不行,顾不得刘源清杀鸡一般的挣扎使眼色,又开出赏格,待柏永馥谢后,他才道:“我这里一万多人奔济南,只报称五千,你和国柱领小八千人,人虽少,实则就是全部精锐了,等济南安定下来,你们再从临清回来一起在济南城里头享福。”
一转眼就拿三万,这在曹州军里也是难得,他们每年军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