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止住,结阵待敌,弓弩手准备!”
张国柱虽然骄狂,觉得以四千对三百是稳操胜券,甚至已经在考虑战后瓜分战果的事,但现在一见敌骑开始异动,也是立刻开始应对,不敢有丝毫大意。
“以三百骑冲我完整的步阵,敌将太狂妄了啊。”
在调动的时候,看到步阵因为他的谨慎仍然保持着完整的队列,弓箭手们在军官的吆喝下开始准备射箭,刀盾手们掩护着弓手,长枪手则是保持炮灰的本色,直接将密密麻麻的长矛架在最前列。
这个阵列叫张国柱感觉十分放心,那种隐约的不安感觉又渐渐消失了。[
这种阵势虽不能与辽东蓟镇宣大的车阵加火器再配骑兵的阵形比,最少也是很稳固的,加上人数优势,张国柱不觉得对面的骑兵有什么机会。
“叫两翼骑队应旗,”他漫声令道:“一会敌骑突入阵中纠缠之时,两翼包抄过来从其侧后夹击,一战克敌!”
“是,应旗!”
在张国柱身边,他的副手开始向两翼骑兵们挥动旗帜,整个战场纵深并不是太深,但宽度超过六里,这样的距离指望每个命令都用传令是不可能的,曹州镇的训练再不靠谱,战场的指挥仍然是可以用旗语来进行。
只是明军的旗语一般是一路师承下来,只有丢失而没有补充和创造,军人素养一代不如一代,不少将领到总兵一级仍然大字不识一个,真正聪明的读书人也不可能到军中去,那些文职的督师巡抚只讲控制将领和保障后勤就不错了,能在战场上指挥兵马的都是了不起的几个文职督抚中的杰出之士,就算是这些人也不可能去改革金鼓和旗语等事,这毕竟是太有辱自己身份了。
在几轮旗语之后,两翼的骑兵首领才挥动旗帜表示已经收到命令,同时他们也开始传令给自己的部下。
按理论来说,一切都应很顺利,可惜训练程度不足,导致第一环节顺利之后,接下来就是一片的混乱。
骑兵们自己挤成一团,上下应旗时一片混乱,不少应旗兵屡次搞错了内容,然后被上官喝骂责打。
看到这样的情形,张国柱自然大怒,不过此时不是他发怒穷治部下的时候,在对面,重骑兵们已经开始冲刺了。
在这些重骑兵冲刺之前,他们不过是一群耀眼的穿着铁甲的不自量力的家伙,三百人不到还分成三队,阵形还特别密集,在相隔半里开外看过去时,就象是一只竖起了尖刺的刺猬,虽然看着可怕,但不会有人觉得一只刺猬是什么威胁。
也就是在那时,张国柱一群人还在议论怎么分配俘虏来的战马和铁甲。
就在此时,骑兵开始提速。
战马的蹄声不再是嗒嗒的脆响,而是轰隆隆的轰鸣声,所有人都被这种声响和威势震慑住了,没有人再敢说笑,所有人都是呆征征的看向远方冲刺而来的铁骑。
“大约还有四百步……”
指挥弓手的军官们都是满头大汗,所有人都变的神情紧张起来。
距离在三百步的时候,对面的重骑兵齐涮涮放下了骑枪,所有的枪尖都对准了步阵这边,距离近了,所有的骑枪都看的十分清楚,长而锐利,近三百支骑枪层层叠叠,枪尖星光点点,刺的人眼都睁不开。
而那些骑士则是端坐于马上,身体纹丝不动,身上的甲胃可以看的清楚了,也是十分的坚固,厚实。
再看战马,则是嘶声长吼,四蹄翻飞着疾驰向前。
这样的情形,令得曹州将士这边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将士都没有看到过眼前这样的情形,这种情形连他们的噩梦也不会梦到,而亲眼看到时,那种被钢铁聚集起来的展露出来的威力和杀伤力震慑的感觉却是叫他们在这暮春时节的温暖天气和阳光之下感觉到浑身冰冷,虽然是白天,却是如同在噩梦里一样。[
在最前头的是向来在大明各营中都被当牺牲品和炮灰的长枪手们,他们排成了稀疏的阵列,长枪长短不一,保养极差,而站姿也谈不上,更不必说队列,所有人都不过指望他们能将敌人多挡一挡,等敌骑慢下来的时候,刀牌手才是上去肉搏厮杀的主力。
在阵中,还有一些拿着拍棍和狼牙棒的壮汉,这些兵才是对付骑兵的主力,他们负责把人打下马来,或是把手中沉重的武器砸向马头。
这些兵在边镇多一些,曹州镇这里只是有极少数,毕竟他们遭遇东虏马队的机会太小了。
大地在抖动着,而长枪手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很多人都和被震动的土地一样,浑身发着抖,脸色惨白,手中的长枪都开始摇晃起来。
“二百步了……管不得了,敲梆子,全体弓手,给我射!”
弓箭手的有效射程在仰射下可以到二百步甚至二百五十步,不过那只是极少的情况,大多数步弓还是在百步以内杀伤最强,但此时在重骑兵的威胁之下,负责指挥弓箭手的曹州军官也是按捺不住,匆忙下令。
在急促的梆子声中,三百多弓箭手把步弓举向半空,用力拉开弓弦,得到指令后一起松开手指,在尖利的啸声之中,三百多支弓箭发出“嗡”的一声巨响,然后如群蝗一般,飞向半空。
箭矢飞向半空的时候,不少人都情不自禁的仰头去看,在这个时候,弓箭手已经把第二支箭矢搭在弦上,而指挥官开始看半空箭矢的落点,待箭矢落地之后,才能调整角度,使得第二轮弓箭更精准一些。
箭矢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