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又叫姓张的得了势……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咱大明就选不出好将军当这个镇台,放这么一个货来镇守山东?”
举城欢呼声中,能发出这么不合时宜的声音,语气充满怨毒的,自然便是在济南城扑腾了一圈,最终仍然是折翼铩羽而归的孔三爷一伙了。
一群人都是非富即贵,这会子却是都换了普通布衣的装束,十几个人挤在一辆大车里头,颠簸的全身都快散架子了,就算这样,还有不少人没捞着上车呢。
他们要么是曹州来的,要么是兖州府的大家族的代表人物,或是商行东主,要么就是淮扬商人的代理人,此番各方势力投入资金下去,一心一意想的就是刘泽清上位,他们身后的势力好重返济南和东昌,把失去的地盘和利益给抢回来。
这两年来,山东济南、德州、临清三地的商业利润与日俱增,这些人身后的势力可是眼红的很了。[
布局巧妙,发动的时机也算巧妙,实力更是雄厚,扶持的代理人刘泽清也算是一时之雄,实力强悍……可惜的就是结果是事与愿违,大家辛苦一遭,结果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山东镇归了他们最不愿看到的人选手中了。
这是最为要命的事情了!
张守仁不是一般的镇将,人家不仅有军事实力,商界,政界,都有强悍的实力,有自己经营地盘的人才和手腕,还有一般人无法比拟的威望。
朝廷旨意一下,又听说浮山军正急速赶回山东,孔三一伙自是慌乱不堪,朝命一下,他们就收拾包裹,开始往兖州逃窜了。
“本帅只能保列位回到兖州和淮扬,而且要从速。”
在送他们离开时,刘泽清神色十分黯然,心情灰恶,不过好歹是有始有终,派了兵将,套了大车,送他们这一伙人出城。
若是耽搁几天,商团和城守营盘查城中可疑人等时,他们能不能走的脱,殊成疑问。
刘泽清背后是什么人,济南的商会上下,心里可是清楚明白的很。
不过孔三一伙对刘泽清也没有什么感激之情……这刘泽清在兖州看着还象是一个人物,颇有几分能耐,也能震的住人,甚至能止小儿夜啼……一出兖州,就是处处受挫,一件漂亮事没干出来,看起来也就是个窝里横的角色了……这样的人,将来就算回到兖州,大家是不是还捧他的场,还把他当个人物,也是后话不提。
“三爷莫恼,天儿还长着呢。”
有人宽慰孔三,劝道:“咱们兖州自成格局,王府和几个大世家不是他张某人敢碰的,还有淮扬盐商是肯定站在咱们一边,整个大明天下,论财力物力,还有谁能比的过他们?”
这话说的极是,在场的几个盐商的代表也都是点起头来。
淮扬盐商的势力当然不止于淮扬,南京,湖广,山东,河南,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而盐商的组成也十分复杂,准确的说,就是三分淮扬本土商人,三分晋商的势力,三分徽商的势力,加在一起,组成了庞大的淮扬盐商集团。
这一股势力已经够强大了,遑论其身后的那些勋旧,太监,武臣等等,除了在文官中势力不深外,在太监和勋旧之中,盐商可是已经经营超过百年了。
“各位回去之后,一定要向大家说明,张守仁非凡俗之辈,想过太平日子,一定不能等闲视之了,象这一次的失败,绝不能再来一回了。”
虽经众人劝慰,不过孔三爷始终郁郁不欢。
上一次他也是仓惶逃出济南,这一次结果又是如此。他失败一回,张守仁就壮大一回……下回的情形又是如何,他已经不敢想象了。
在他说话之后,几个盐商代表都是互相挤眉弄眼……淮扬盐商的地盘大着呢,这一次收不回济南市场也是件小事,伤不着筋骨,倒是这孔三爷和他身后的孔家根基是在兖州,以后和张守仁的地盘就是在一起了,经过这一次的事变之后,人家怎么报复回来也是难说的事,现在危言耸听,想哄着大伙儿和他一起拼命,怎么瞧都是不地道。
这一伙人都是人精子,谁真心应承,谁打哈哈,孔三心里十分清楚。[
当下只是在心中冷笑,心道:“张守仁的厉害,你们怕是一点儿不知道,也罢,咱们骑驴看帐本,走着瞧吧!”
……
……
在各方翘首以盼之下,张守仁率部几乎是以神行的速度赶回山东,一路攒行,任何事情都绝不耽搁,在四月十九这一天的溥暮之时,临清城头的守值壮丁突然看到了一队骑兵。
人数在百余人左右,分的很散很开,虽然只百余骑,看着就如同千军万马一样。
红色樱盔之下是赤红色的短罩甲,有一些武官身后披着大红的披风,被风吹起之后,更是增添了几分威武气息。
马是好马,雄骏之至,人也是精锐,人人束甲,手中所持长兵,非是一般大明骑兵常用的铁枪之类,而是各色武器皆有,其中还有不少马槊,这样的装备,还有策马飞驰时那种睥睨一切的威武气息,这样的情形下如果还认不出来这一支兵马是何人统领来自何处的话,城上的守值军官们也该自挖双目了。
“登州镇来了,大将军来了!”
一声声钟声响起,把临清城中的文官和武将们都惊动了,自知州以下的文官,武职官以周洪谟为首,都是在钟声之中攀上城头。
一看到赤红色的战旗和这百多骑兵,文官们尚且在犹疑,周洪谟便是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