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魏教谕等人,直接上书君上,愿为国分忧,响应薛大学士捐输军饷之事,上个月,就是派人到京师,五个人一人两万,整整十万两银子报效了上去。”
“什么?”
黄知府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就惨叫起来。
“这事是真的么?”[
他惊问着。
“自是真的,”方巡按奇道:“大人此来,不是贺喜他们的么?这几位教谕,可是已经简在帝心,记在名册之上了。”
皇帝每天日理万机,以明朝天下之大,事情之多,皇帝是记不得太多不重要的官员。然而按祖制,武职五品以上,文职七品以上,任命之前,都要面圣引见,天子当面见见,温勉训话,以示对这些地方官员的重视。
现在末世光景,讲不得这些,不过皇帝总会记住一些特别的官员,就如方巡按所说,魏举人等人在这个关键时刻,毅然捐输,而且是十万两之巨,崇祯心中的高兴自然也就不必提了。
特旨授官,底下没准还会有恩典,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魏年兄,真有此事吗?”
“不会啊,”魏举人满头大汗,急切且疑惑的道:“学生没有捐输啊。”
“怎么没有?”方巡按大为不满,眼神极冷峻的看着魏家上下,怒道:“是你家的管帐师爷亲自带着银子到的京城,还有你的私印和信件,要不然,你当朝廷是糊涂的么,随便人家说是谁捐输就算谁的?”
“这……姓黄的管帐师爷,两个月前就辞差不干了……原来如此,竟是如此!”魏举人此时才恍然大悟,他的管帐突然辞职,并且不顾挽留,说走就走,当时觉得奇怪,不过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此时才是醒悟过来,这件事,问题就出在这个师爷身上了。
按常理来说,捐输给朝廷,并且十万之巨,且简在帝心,这样的好事
不过此时此刻,所有的官员都是看瘟生一样看着魏举人,即墨知县才二十来岁,是一个新科进士刚授的官,对胶州一带的情形还不大熟悉,此次过来,是受了即墨游击秦增寿的怂恿,介入此事,等于帮着众人拾柴,没有危险,反有机遇,于是屁颠屁颠的过来,此时也是深悔此行,立刻就是毅然决然的道:“下官还有一些公事要料理,这就告辞。”
说罢也顾不得官场礼节,昂然而出。
秦知州也笑着道:“不想魏教谕如此高义,不过本官也突然身感不适,以后再请教吧……告辞了。”
他笑着离去,黄知府脸上神色阴暗不定,看了看呆若木鸡的魏举人,终是咬着牙道:“本官也突然想起有急务没有办,也是要告辞了。”
“大人,黄大人你不能走啊。”
魏举人此时已经是魂飞魄散,上前一步,就想拦住黄知府。
“让开!”
黄知府身强体壮,伸手一推,竟是不客气的把魏举人推开,然后也是大踏步的离开。
方巡按见此情形,自然也是转身就走,竟是一步不肯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