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月时间,崇祯就对卢象升从信任有加,倚重至深,到如今责备怨恨之切,恨不得立刻逮拿讯问,夺官下狱。
皇帝操切的性子,犹如十七岁的热血少年,十七岁时很可爱,三十岁时,就只能叫人摇头叹息,感觉无奈。
局面大坏,朝中的大佬们和地方上的实力派却无意调度浮山营。
在登莱,浮山营是传奇般的存在,在朝中,究竟只是一营兵,蝼蚁般的存在。放眼大明全国,这样的营头,怕不有数千之多?
在山东,虽然登莱巡抚等登莱地方官力请,但登莱巡抚倪宠反对,山东镇总兵丘磊反对,有此二人,则态度定矣。[
地方上,不可能因为一营兵马而结怨两总兵,至于张守仁战力如何,且先不必考虑,光是得罪这两总兵来说,就能看出为人不智来。
既然不智,何必理他?
于是前方军情日紧,登莱这里,浮山营中,却是接不到任何消息。
如火如荼的训练似乎是一场笑话,只是这笑声,显的格外惨烈。
那是用北方无数人的鲜血凝结而成的笑声!
外间的浮议,张守仁一律下令隔绝,甚至就在数日前,济南方向从莱州府调了七百乡兵到济南充实防御,他也是把这个消息给瞒下来了。
现在清军兵锋尚未入山东,但以沙盘推演的方向来说,入山东是迟早的事,是必然之事。
他要等一下合适的时机,到时候,自然能一耳光狠狠抽在那些山东官员的脸上!
现在,不必着急。
高台之上,将旗招展,在北风中烈烈作响。
四周的阵中也是各队的队旗,各队官的认旗,各哨的哨旗等等。
在张守仁身边,则是一些最心腹的部属,从张世福以降,几乎全部集中于此。毕竟今天要考较的是枪阵之术,火炮也好,马队也罢,现在在浮山这边算是锦上添花,真正的□□与主力,还要算枪兵和火铳手的配合。
“秦大人!”
将台上也不止是浮山营的人,今天的考核是强训月的结束,张守仁感觉到有必要在某种形式上提高一下军中的士气。
大家都是搞的太累太紧张了,几乎平均每个人都瘦了五斤左右,连他自己也掉了不少的肉,虽然在体力支出上张守仁没有和士兵一致,但劳心劳力,除了操心军营这边,还得关住屯田那边的事,从生态圈的建设到整个鸡舍猪舍鱼塘……没有哪一处不叫他操心的,甚至是将作处那边他也是一天去好几回,各处巡查观摩,就没有休息的时候,这样一来,他当然也是十分辛苦了。
自己是感同身受,当然也格外体恤这些将士们。
今日特别邀来的是胶州的秦知州和同知,还有即墨县,鏊山卫和灵山卫的几个指挥,算来除了莱州府外,小半个胶东的头面人物,也是齐聚于此了。
将台之上,尽是官靴绯袍,一场军中校阅,在以前想请这么多官员来观礼,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今日如此,大家却也是觉着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