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将军,有劳将军……”
“俺不是将军,俺家大人才够格称将军。”
慌不择词,张德齐也是说错了话,不过马三标也不再和他对话,而是大步流星,继续向前走着。
“站住,站住!”
“那汉子,再往前走我们就动手了。”[
乱兵都是惊弓之鸟,浮山兵都被他们逼出巷口,不准呆在里头,否则就是狗急跳墙,不仅杀这孩子,还要冲进院子,见人救杀。
他们倒是知道浮山军人身上有严格军令,以救百姓为第一,然后是杀人平乱。这里要是真的大杀特杀,无辜百姓被连累丧命,这些浮山军人怕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正确做法便是放他们走,反正济南七八个城门全部关闭,也不怕飞到天上去。这几个兵白天也是靠着这种办法逃出生天。
至于下一步如何,只能等明天再说。
“动手,俺进来就是动手来着!”
马三标步速极快,矮壮的身躯几乎是象一匹奔驰的矮脚马一般,横冲直撞,速度惊人。在他答话的同时,手也是从身后抽出一只短标枪来,横在额前,两眼相了一眼,然后便是以臂发力,用力抛了出去。
这一支标枪使出了他的全身力气,几乎是在半空中发出了锐利的尖啸,震的那几个乱兵耳鼓生疼,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这投枪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也就是眼皮一眨的功夫,一支投枪便是正中那个劫持孩童的乱兵额兵,锐利的枪头穿透了坚固的额骨,把那个乱兵直接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天爷,这黑厮好凶……”
“快走!”
其余几个乱兵看的浑身发抖,当下便要离开,但马三标身后的几个部下也是早就准备好了,此时一根根投枪出手,都是命中目标,或是直透胸口,或是插在腰腹之间,总之一轮投枪过后,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一群贼人,就是这么丢了性命。
“怎样,老王你服气了罢?”
杀了一人,马三标神色间还是十分轻松的模样,转头过来,对着那个正目笑道:“咱们特务处杀人可是比你们爽利多了。”
“就知道吹牛,俺不理你。”
那个正目知道吹牛摆龙门阵不是马三标的对手,况且他们还在执行巡逻任务,在这个街道附近已经耽搁了太久的时间,不能再逗留下去了。
当下便是安排人割首级,通知附近里甲带人来收捡尸体身躯,等诸事办妥之后,这个正目便是先带人离开,此时此刻,浮山军人的脚步声,竟是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心之感。
“小宝莫怕,莫怕,爹爹已经回家来了。”
“小宝,小宝!”
张李氏和张家里头的人都是冲了出来,几个妇人都是大哭着过来,看到张德齐把孩子搂在怀中时,众人才渐渐止了哭声。
下午到处杀伐之声,张德齐派人报过平安,但小宝这孩子思念父亲,又有点担心,小孩子在这种状况下成熟的比平时快的多,晚间守夜不曾睡,也是在等张德齐回家,结果小孩子一时忍不住开门出来张望,正好就遇着这一群乱兵。[
“此次真是有惊无险,小宝这孩子真的是十分幸运了。”
李鑫在一边也是十分感慨,看着哭成一团的张家人,他的心头反而是一片轻松。
自今夜起,他可以断定,济南明早的天空将会是特别的清朗和灿烂,一种前所未有的经验和快乐笼罩了他,使得他全身上下都是觉得十分的轻松和愉快。
这种体验,从看到浮山营出现的时候渐渐萌发,到此时,终于是使得李鑫的心境有了截然不同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心境的变化,使得他和张德齐在对浮山营的沟通和效力上都十分投入,战后两人也是投入张守仁麾下,成为张守仁在军政事物的得力助用之一。
……
……
天终于亮了!
一夜朔风未停,人心却是终于安定下来。
浮山营的骑队在半夜过后撤回,天明时发现了几股残余乱兵和暴民,骑队再次出动,不到一个时辰又是重新收兵。
等辰时一到,鼓楼上报时声响终于响起来的时候,威胁了济南城有些日子的兵匪联手的□□,彻底宣告停止。
这在大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奇迹!
哪怕就是京师这样的地方,每次东虏入境京师宣告□□时,城中会涌入几十万流民,治安不是下降而是急剧恶化,京营兵军纪之差是明朝诸多军镇之首,趁乱杀人,抢劫,就算是在北京城中也是避免不了。
第一次东虏入境,崇祯急的跳脚,招募民壮上城守御,结果上城的还有几千混混和一个大流氓头子,这些暴民却是大摇大摆的摇身一变,成为正经的大明军人了。
这种荒唐的事,在明朝也非一日,一旦有兵祸连结之事,平民百姓死于灾难,举族被灭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一切,在今天的济南被中止了。
太阳光下,一切安好。秩序恢复,市井虽萧然,但已经是安堵如常。
坊市,街道,到处都是悬着的人头,一个个都是面色狰狞,看着十分的可怕,但也是在宣示秩序的降临。
昨天一天的杀戮到凌晨时终于彻底络止,张守仁已经宣布□□结束,底下的治安就是仍然由城中的三班衙役和里甲们负责了。
相信经过这一次的荡涤,就连只老鼠也会学会循规蹈矩,不敢稍有逾距了。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伸头探脑的居民。这些天来,每天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