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独孤禹猛地抽出一旁兵士腰间的宝剑,指向江若雪,剑锋过处,江若雪脸上的白布倏地碎裂。
周围人山人海的百姓霎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有带小孩的妇人连忙捂住了小孩的眼睛,像是生怕孩子被吓到一般。
这一刹那,江若雪感觉脸上一轻,眼角余光便见脸颊两旁垂下了白布,她见所有人都露出见鬼了一般的眼神看着她,心猛地狂跳起来,方才还凶光毕露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惊恐万状。
“雪儿!”沈氏尖叫一声,急忙冲了过去,她不忍看到自己的女儿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可是她却被那些兵卒挡在一旁,根本就无法靠近江若雪身边。
自始至终,江暖心神色清冷,绝美的小脸上看不出表情,她眯着清眸,居高临下淡淡看着江若雪与沈氏等人,眼底隐着嘲讽,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她今日会来这里,一来是想看看江旭与沈氏是不是果然如她所料私藏了宝物,二来嘛,则是因为江若雨与江若晴,虽然如今江暖心已明白自己与江府没有血缘关系,但江府的这两名庶女与她们的姨娘曾经在沈氏与江若雪欺凌她的时候,悄悄帮助过她。
江暖心向来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江旭与沈氏私吞御赐之物已是犯了重罪,江若雪早已不是个正常人,所以江暖心今天来是想接江若雨与江若晴离开这里。却不想那江若雪不但没有半点悔改之心,竟然还想用她那染毒的手指毁她的脸!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刚过辰时,天色却黑了下去,看样子,今日会有场大雨。
风很凉,却凉不过江若雪此刻的心,她惊恐地望着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那些鄙夷唾弃的目光,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都用那样恐惧的眼神看她?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以为自己将来不是王妃就是皇后的镇国公府高高在上的二小姐,第一次感觉到了彻骨的恐惧。
“江若雪,你会沦落到如今这一步,完全就是你自作自受!”向来温文尔雅的白子涵也忍不住怒道。
忽尔有几点雨滴落下,人群中开始响起一片嗡嗡的声音,几乎都是在讨伐江若雪蛇蝎心肠的。
“雷大人!”江暖心瞥了一眼像是傻了的江若雪,眼角有冷芒一闪,她忽然伸手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抛给雷厉风,提醒道,“你的伤口在溃烂了!”
“有毒?!”雷厉风闻言大惊,他猛地转眸朝江若雪看去,眼中乍然迸出极致的愤怒与杀气。他刚刚是感觉到脖子上痛得厉害,却没往那方面去想,此时一摸,手上顿时沾满了黑血,还有点点碎肉。
“大人,肉烂了!”站在雷厉风身旁的兵卒和百姓惊得叫了起来。
“瓶里的粉末,一半口服,一半敷在伤口!最近半月,戒酒戒色!”江暖心淡声说道,她的语气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一身清冷风华,直欲将那日月光辉都比了下去,那雷厉风根本想都不想就照做了。
然而,当沈氏与江若雪眼睁睁看着雷厉风脖子上方才还在迅速溃烂的伤口只是撒上了那点药粉,就已然遏制住蔓延之后,两人眼底都红了。
“江暖心,你明明有药粉,昨日为什么不救雪儿!?她也是你妹妹啊!”沈氏气得脸色涨红,身子都在颤抖。
“不好意思,江夫人,”江暖心此时闻言,她环抱了双臂,挑起远山似的黛眉,笑道,“我是有药,但我的药向来只用来救人!”她故意咬重了最后那个“人”字,
“你你什么意思!”沈氏怒极,双手在身侧握地死紧,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的想上前去划烂江暖心这张脸。
“噗,这都听不出来,大小姐的意思就是只救人,不救畜生呗!”人群里有人应道。
“错!”江暖心却摇头,清越动听的嗓音里毫不掩饰她对江若雪与沈氏的鄙夷,“畜生也有灵性,但是像那种丧尽天良,逮到人就咬的疯狗,人人得而诛之!”
“江暖心,你别太过分!东西我们都还了!你还想怎样!”沈氏见所有的人都站在江暖心那边,就连七皇子独孤禹也在帮着她说话,沈氏心里忐忑,方才还在厉声指责江暖心的她立即软了下来。
“这句话该我来问江夫人!”江暖心望向一脸死灰色的江旭,走到面容同样颓败的沈氏面前,眼眸倏地一冷,“我娘当年到底怎么死的?!六年前,我为何会落水,差点身亡!这些,江夫人都忘记了吗?”
她这一句话问的实在太突兀,沈氏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就回道,“你娘明明就是病死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江暖心眯了眯眼睛,眼角冷光一闪,她忽然拍了拍手,便有一名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出来,“这个人,想必江夫人还认识吧!”
当沈氏一看到来人,她故作沉稳的眼底顿时露出了惊慌。
“李源,你来说说,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暖心道,今日她就要和沈氏江若雪清算所有的帐!
“我不认识这个人,谁知道你从哪找来的野男人!”沈氏不等李源开口,就已尖声大叫起来。
“表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叫野男人,我们也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