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的办公室并非谁人都能轻易进来,米迦勒的突然出现似乎有点威胁味道:他肯定连总统办公室附近的安保力量都掌握了!
而且,他这种随意出现的不礼貌行为,也说明了一点:他非常非常的肆无忌惮,而且已经完全投靠了金蔷薇家族,以至于连总统的权威都不在乎!
不是他胆子特别大,而是因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前面就提到过,甚至连金蔷薇握住的总统的那些把柄,他都知道,甚至金蔷薇就是通过这个米迦勒对总统进行的敲诈勒索。
所以,自感把柄在手的米迦勒有点忘乎所以。而且他自己身兼特工间谍机构一把手,大权在握,也觉得别人不能奈何于他,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如今看到米迦勒这张脸,总统一股没来由的憎恶,也显得有些不耐烦。总统也接到了详细汇报,知道正是米迦勒的指证,才使得雷乌斯的事情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再无回旋余地。
“米迦勒,你又从金蔷薇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总统不冷不热的说,“作为一个国家工作人员,你可真是尽职尽责。”
这是一种讽刺。国家工作人员,难道现在的米迦勒还算是一个国家工作人员吗?他只是金蔷薇家族的一条走狗。
而米迦勒则似乎不以为意,笑道:“谢谢总统先生的高度评价,我想这会成为我工作履历上的一个亮点。至于好消息,倒还真有一点——金蔷薇家族希望您马上撤免雷乌斯,并且把他在中情局的权力移交给……艾伦。雷乌斯有污点,撤掉了他,想必一定增加总统先生在国民和议会之中的公信力的,这应该是个好消息。”
艾伦,这是米迦勒的朋友,中情局的三把手,更重要的在于他是金蔷薇家族的人。
总统勃然大怒:“胁迫我撤免雷乌斯就算了,竟然还要干涉新一任中情局长的任命?你们狂妄之极!”
米迦勒假装做出害怕的模样,耸了耸肩说:“哦,总统先生千万不要动怒,这又不是我个人的意思。蔷薇女士说了,这是她们讨要到的一点‘利益’。一个人做错了100分的事,就要付出120分的代价,否则就是一种纵容。”
这话很明显:你总统指使或默许雷乌斯向金蔷薇动手,率先打破了双方的默契,那就要付出代价。
只不过直接当面指出总统做错了事,仿佛是兴师问罪,这更进一步让总统大为恼火。
“你记住,你只是金蔷薇家族的一条走狗!”总统甚至口出粗言,“你不是蔷薇本人,还没有对着我狂吠的资格!”
话很难听,但也等于承认,蔷薇是拥有和他直接对抗的资格的。这一点,也多少显示出了总统的无奈。
米迦勒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什么。话已经带到了,何去何从总统会心知肚明。
果然,就算是总体勃然大怒一番,最终还是签署了撤免雷乌斯的命令。可怜雷乌斯一代间谍特战领袖,竟然因为这种小事而黯然收场。不过还好,在总统的极力保全之下,雷乌斯的性命还不至于有危险。
而金蔷薇能够达到自己的目标就可以了,也没有穷追猛打雷乌斯本人。他们只是给总统一点颜色瞧瞧,让总统知道一些收敛,不要时不时总想着怎么向他们金蔷薇下手。
……
米迦勒如愿以偿的离开了,刚才一腔怒火的总统瞬间平静下来,冷静的像是一头等待猎物的饿虎。
这就是城府。
刚才的暴躁情绪和偶然的失态,其实都是伪装。没有这一点心胸肚量,他如何能在这个全球最显赫的位置上坐稳。而刚才做出那一番态度,只不过是为了麻痹米迦勒,进而通过米迦勒来麻痹金蔷薇家族。总统要用自己的失态向金蔷薇表明:他现在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只能在暴怒之中选择了屈辱的妥协。
而实际上,他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
现在的他,沉静如一面湖水,波澜不惊。旁边的门悄然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侧室走了出来。
这老者是个大约七十岁的西方人,手中拄着一根普通的拐杖,有点老弱的气息。但是,虚浮的脚步并不能掩盖他一身的自信。特别是那双眼睛,显示出了一切在握的气度。
他叫吉米,总统则直接称呼他为老吉米。他没有明确的官方职务,而在私下里则是总统的安全事务特别顾问。注意,这不是美国官方那个位置煊赫的“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官职。而这个老吉米担任的所谓的“安全事务特别顾问”,则有点私人顾问的性质。
但是,在美国总统眼中,这个“安全事务特别顾问”的价值和位置,比那个排名美国权力架构前十名的“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更加重要。
“老吉米,我的老伙计,”美国总统苦涩的笑了笑,说,“你刚才都听到了,看看金蔷薇已经嚣张到了何等地步。甚至连米迦勒这样一条走狗,都敢于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敲诈勒索了。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穷凶极恶的赌棍,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呵。”
老吉米沉闷的点了点头,缓缓坐下说:“上帝会为自以为是的狂妄者准备棺木的。”
“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总统问,“难道,真的只能选择那个第二方案了?”
老吉米点了点头,说:“本来,联合那个易军对付金蔷薇,确实是一个上上之策。只不过易军不答应与我们合作,我们有什么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