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锟。你到这边坐。”夏小青径直走过來。和陈子锟换了座位。挑衅的看了东珍一眼。
十四格格立刻偃旗息鼓。消停了。
宴会之后是舞会。这回三位夫人同仇敌忾。再也不让东珍接近陈子锟了。陈子锟觉得好笑。又见东珍端着酒杯在人群中左右逢源。时不时抛个媚眼给自己。感叹世风日下。连爱新觉罗家的女儿都如此放荡了。
忽见东珍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凑在一起谈笑风生。叽叽咕咕说的好像是日语。正好溥仪走过來。顺着陈子锟的目光看过去。道:“那位是多田骏大佐。北京陆军大学教官。东珍的老相识了。陈主席要不要和他聊聊。”
陈子锟道:“我和日本人沒什么共同话題。”
正巧那边似乎也谈起陈子锟。多田骏冲这边举了举酒杯致意。陈子锟也礼貌的回礼。心说这静园果然是乌烟瘴气。藏污纳垢。遗老遗少。政客军人、什么玩意都有。心下有些后悔不该前來。
“亨利。你难道要在静园终老一生么。”陈子锟突兀的提起这个话題。让溥仪心中一惊。然后是一喜。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当年的张勋。
可是陈子锟后面的话让他大为失望。如同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老呆在天津。被遗老遗少簇拥着。还有那些心怀叵测的日本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亨利。年轻人要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可以去美国。去欧洲。上个大学什么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
“谢谢你。最近我沒有出洋的打算。”溥仪意兴阑珊。精神头也沒了。
临走的时候。溥仪才强打精神。又送了陈子锟一份礼物。郑孝胥的书法。连同先前的大小锦盒。足足装了一后备箱。
回到下处。姚依蕾等人打开盒子欣赏礼物。溥仪的阔绰手笔吓了他们一跳。除了乾隆御制宝腾宝刀之外。还有玉器古玩苏绣首饰等。都是内务府造的皇家用品。价值连城不说。还很有纪念意义。
三位夫人叽叽喳喳议论起静园之行。对所谓的皇家威仪大失所望。对那位十四格格的评价更是出奇的一致。说那就是个**。
“日本人沒个好东西。”夏小青听爹爹讲过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故事。对小日本深恶痛绝。
“其实日本女人不这样的。贤良淑德不比中国女人差。”鉴冰纠正道。
“她小时候一定受过强烈的刺激。要不然不会如此疯疯癫癫的。”最后。曾经留学日本的姚依蕾下了定论。
陈子锟却道:“这种疯疯傻傻似的性格。倒是很容易接近别人。搞不好这位十四格格。是日本人的间谍也未可知。”
……
去过了静园。下一步就是回乡扫墓了。姚依蕾和鉴冰不必同去。陈子锟带着夏小青和小北。轻车简从赶往沧州。
夏师傅的墓在沧州郊外乱葬岗。当时夏小青沒钱。只能草草将父亲安葬。现在衣锦还乡。自然要购置墓地。重新下葬。
夏家在当地是独门小户。沒有亲戚。更沒有家族墓地。陈子锟花钱买了一块地皮。找了一队工匠。砌了一座气派的双穴大墓。买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寻个良辰吉日便把岳父的灵柩迁來。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寻到夏小青母亲的遗骸。以便和父亲合葬。这是个不可完成的任务。因为夏母当年是被家族私刑处死。尸骨埋在何处。只有燕家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