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把白玉舫听傻了,脑子完全沒转过來,信息量太多,处理不了,这都哪跟哪啊,上将军,秘书、夫人、还有委员长。
“打住,对不起,我沒听明白,你们说的事情,和我有关么,”白玉舫一脸茫然。
刘婷和姚依蕾对视一眼,再次确认:“这是戚家班,您是白玉舫,”
“沒错啊,”
“你们此前曾救了一个人,大概这么高,满脸胡子,北方口音,”
“是啊,”白玉舫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这个珠光宝气的贵夫人,莫非是陈大个的老婆,。
“那就是了,你们救得那个人,大概出于某种考虑,掩藏了真实身份,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国府陆军上将,航空委主任委员,陈子锟,”
刘婷慢慢说完,看着白玉舫的眼睛。
白玉舫忽地站起,旋即又坐了下來,戏子善于掩盖自己的,她努力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我说嘛,陈大个子不是凡人,不错,那今天他不是被军统抓走的了,”
“哦,那是一个误会,戴笠亲自送将军回來的,”刘婷解释道。
白玉舫笑了:“是误会就好,”
戚秀盯着姚依蕾看,悄声和母亲咬耳朵:“她是干爹的正房,”
“别瞎说,”白玉舫白了女儿一眼,站起來笑道:“两位,事情弄清楚就好,天晚了,我就不留你们了,”
姚依蕾道:“将军有交代,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我们什么也不需要,”白玉舫这是下逐客令了。
姚依蕾有些不高兴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确定自家丈夫肯定和这个唱戏的女人有一腿,脾气上來了,也不再客套:“那好吧,我们回去了,如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将一张印着电话号码的卡片放在桌上,起身去了。
“两位慢走,不送了,”白玉舫一抱拳。
客人走了,船舱里沒人说话,大家都胆战心惊的看着班主。
白玉舫并沒有失态,而是走到船头,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嘉陵江水,低低念道:“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秀儿轻轻走过來:“娘……”
“沒事,娘沒事,陈大个是贵人,和咱们不是一路,”白玉舫胡乱拿手背擦擦眼角泪水,强颜欢笑道。
戚秀将头深深埋进母亲的胸怀,低声道:“咱们还能见他不,”
“傻孩子,见他做什么,遇到是缘分,分离是造化,不必强求,”白玉舫望着天上的月亮,苦笑了一声,如同古井一般死寂的心,刚投入一颗小石子惊起一圈涟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这大概就是自己的命运吧。
忽然外面又有人喊:“这儿是戚家班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白玉舫心中一动,以为是陈子锟來了,她却糊涂了,陈子锟知道地方,又怎么会问这么一句。
再看外面,栈桥上站了几个黑衣男子,都拿着手枪。
江面上突突引擎轰响,探照灯雪亮的光柱射过來,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是水警的汽艇。
“是戚家班,沒错,全给我抓起來,莫要放走了江洋大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万县追來的杨师长。
戚家班全体成员束手就擒,被警察用麻绳捆上,跟一串蚂蚱似得押上了码头,正巧一辆黑色雪弗兰轿车疾驰而來,在众人面前急刹车停下。
带队的警察头目刚要骂人,却看到了汽车牌照分明是属于军事委员会侍从室,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立正敬礼。
车门打开,下來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长呢子大衣,裤线笔直,皮鞋锃亮,那气派都快赶上电影明星了。
戚家班的人全傻眼了,这不是班子里烧火做饭的陈大个子么,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邋遢汉子,居然变得如此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