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不理他,在弹痕累累的跑道上强行着陆,轮胎和跑道撞击着,阮铭川的心脏也在撞击着胸膛。
天上的陈北惊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老爹这是要闹哪样啊。
双座战机停在了跑道尽头,陈子锟推开座舱跳了下去,直奔那面日本军旗,一把抓过來,在膝盖上用力一折,旗帜扯下塞进怀里,阮铭川探出身子,端着相机按动快门,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忠实记录下來。
远处一辆三轮摩托车急速驶來,车斗里的机枪手用歪把子不停扫射,日军指挥官简直气炸了,敌人进攻也就罢了,居然敢在机场上着陆拔旗,这是对皇军巨大的羞辱啊。
陈子锟快速爬上飞机,跳进座舱,子弹已经在耳畔嗖嗖飞过,忽然一声巨响,摩托车炸了,陈北驾驶的战斗机几乎是贴着地面飞过,座舱里,年轻的飞虎作出胜利的手势。
陈子锟也伸手做v字,对阮铭川道:“帮我拍下來,”
阮铭川都快哭了:“爷爷,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日军机场守卫部队,正发疯一般冲过來,奔在最前的一辆卡车,后面竟然还有赤膊拿着军刀的家伙,看來他们是真被陈子锟的举动气疯了。
陈子锟不慌不忙,驾驶飞机开始滑跑,一边起飞一边按动武器按键,四挺机枪打得只有轻武器装备的日军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两架飞虎将日军基地破坏的干干净净,展翅飞走,只留下潇洒的背影和熊熊大火。
那个拿军刀的赤膊军曹,坐在血泊中哇哇大哭,鼻腔中充斥着胶皮和航空铝材燃烧的味道。
回航路上,无线电里传來陈纳德的问候,得知双机安全返航,向两位勇士表达了祝贺。
“回头找条裤子给我,”阮铭川道。
“做什么用,”陈子锟问道,回航旅途很轻松,很安静。
“尿湿了,你欠我一条裤子,”阮铭川道。
飞虎队安全返回白市驿基地,全员无一损伤,此役大胜。
最后归來的陈子锟父子受到英雄凯旋般的欢迎,他俩组成的双机编队摧毁了日军轰炸机前进基地,击落日机七架,乃此役首功。
飞虎队是完全由美国人组成的职业雇佣军,沒有国军中的勾心斗角,贪污腐化,事实上小伙子们也从來不把国军的军衔当回事,哪怕是将军來视察,他们照样吊儿郎当,爱理不理,当陈纳德介绍陈子锟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国民政府哪位高官想上天过瘾來着,一场空战下來,他们才知道,这位大叔是真正的空战英豪,老前辈。
战士只敬重勇者,陈子锟以自己的行动博得了大家的尊敬,大家涌进机场酒吧,威士忌白兰地雪茄烟还有各种肉罐头水果罐头,任意享用,大快朵颐,从战斗机照相枪里取出的胶卷迅速送入暗房冲洗,用來确认战果。
半小时后,战报出來了,初步估算,击落日本轰炸机二十二架,战斗机三架,油库一座,机库两座,卡车十五辆,摩托车一辆,毙伤敌军三百余人。
大伙狂喜,这些数字代表着每人都有大量美金进账。
无数酒杯撞在一起,飞虎队员们开怀畅饮,酩酊大醉,这就是刀口舔血的快意人生。
午夜时分,醉醺醺的陈子锟带着阮铭川回到了家里,吉普车后面装满了成箱的威士忌、可口可乐、午餐肉罐头和大米。
夫人们全都沒睡,坐立不安的等待着,见他安然归來,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陈子锟只字未提自己参加战斗的事情,只说自己到儿子基地做客,遇到老朋友陈纳德上校,讹了些洋酒罐头來而已。
阮铭川虽然喝的挺多,但冷风一吹又醒了,陈子锟安排他在客房休息,进屋后,他拍拍相机得意的笑了:“明天见报,重庆一准炸窝,标題我都想好了,就叫飞将军斩将夺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