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做东,咱们聚一聚,”区广延笑眯眯道。
陈子锟道:“一定奉陪,不过咱们还是先忙公事,”说着拿出一叠公文递过去,区广延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这些都是委任市长县长的公文,需要自己用印之后才能生效,原來陈某人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啊。
“这个,再议吧,”区广延敷衍道,这些人肯定都是陈子锟的心腹,都当了市长县长,自己这个省主席就被架空了,还捞个屁啊,这是断断不行的。
陈子锟道:“区主席,任命新的地方长官是百姓迫切需要的,时不我待啊,”
区广延笑吟吟道:“先放我这儿,我会看的,”
陈子锟道:“那就先放区主席这里,晚上不见不散,”
说完他就走了,居然沒有当场发飙,区广延有些纳闷,陈子锟这么好打发。
他先享受了一下省主席的感觉,用专线电话打到重庆,向陈立夫进行了汇报,陈立夫勉励他好好干,以后前途无量。
他却不知道,通电话的时候,电话局一间密室里,钢丝录音机自动转起,记录双方的对话。
区广延踌躇满志,在真皮转椅上晃了两圈,感觉很不错,按铃叫秘书过來:“金宝在什么地方,”
秘书说:“少爷最近忙于军务……”
区广延脸一沉:“把他找來,”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德行,区广延很清楚,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若不是当爹的罩着,早惹出祸事來了。
果不其然,一小时后,秘书匆匆而來,道:“主席,不好了,少爷被宪兵抓了,”
“什么罪名,”
“杀人,”
“到底怎么回事,”
“在妓院和人争风吃醋,开枪杀人,正好执法队路过,就把人给扣了,”
区广延颓然瘫在椅子上,以他的政治智慧不可能想不出儿子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抓,肯定是陈子锟捣的鬼,不争气的儿子被人下了套。
“拿大印來,”区广延强打起精神,亲自在陈子锟送來的委任状來一一盖上大印,签上自己的名字,让秘书给陈子锟送去。
陈子锟也爽快的很,不到半小时就让宪兵队把区金宝送來了,还好,沒挨打,就是吓得不轻。
“爹,江东不是好地方,咱们走吧,回重庆,”区金宝真是吓到了,宪兵队的驻地,以前是日本特高课的办公地点,地牢里刑具多得是,血腥味经年不散,可让他开了回眼。
区广延道:“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撑下去了,”
……
枫林路官邸,陈子锟向十余名市长县长颁发委任状,这些官员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德才兼备的人才,全部大学以上学历,平均年龄四十岁出头。
虽然委任状上是省主席的大印和区广延的签名,但大家都知道,这官职是陈子锟给的,对此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陈子锟道:“诸位,我为何选你们担任要职,就是因为你们都是有文化有担当的知识分子,在民间素有贤名,抗战已经胜利,国家正走向民主富强,诸位肩上的胆子不轻啊,我希望你们记住一点,你们虽然是我选出的官,但不必对我负责,而是要对当地的百姓负责,”
一阵掌声响起,大家连连点头,尽是赞许之意。
陈子锟道:“可能你们注意到了,还差一位北泰市长,下面就请新任北泰市长,萧郎先生上台,”
萧郎一袭半旧西装,郊荒岛瘦,眼睛明亮,四下拱手,笑容和煦。
他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的伪市长,这是极不光彩的经历,所以大家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怪异。
陈子锟道:“我知道你们的困惑,萧市长是为了万千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才被迫担任伪职的,或许有人会说,他为何不一死报国,我要说,有时候,活下去比死还要付出更大的勇气,”
片刻的沉寂后,热烈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