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产房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时,楚长歌立刻拽着凤城一阵风冲进产房。
凤城跌撞大步跟上抱怨道:“当爹的人是你,拉我做什么?!”
楚长歌二话不说把凤城拽到床边,道:“看病。”
“看什么病?”看孩子还差不多。凤城一脸莫名其妙。
楚长歌低吼:“让你看你就看!”
“……别人当爹都是欣喜若狂,你却一副死了亲爹的样子,看也不看自己儿子一眼。依我看,需要看大夫的人是你。”凤城白他一眼。
楚长歌完全不理会凤城的揶揄,压着怒气吐出两个字,“诊脉。”
凤城拗不过他,只好替刚生完产的慕容云舒诊脉。良久,收回手没好气地说道:“一切正常,死不了。”
听到凤城的诊断,楚长歌望天长吁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替慕容云舒擦去额上的汗,为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耳后。“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楚长歌温柔地问。
慕容云舒幽怨地看他一眼,“心里不舒服。”
楚长歌闻言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不舒服了?”不等慕容云舒回答,他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冲凤城大吼道:“你个庸医!你不是说她一切正常吗?!”
凤城被楚长歌骂得怔住了,想反驳又没有底气,楞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问慕容云舒,“具体是什么感觉?心跳很快?喘不过起来?”千万不要是心悸病。
慕容云舒面无表情地睇着他半晌,道:“不满意生孩子的事必须让女人做。这个问题你能解决吗?神医。”
凤城的嘴角抖了抖,“不能。”他是神医,不是神仙……
“庸医。”楚长歌又闷闷地咒了一句。
凤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无法与眼前这对刚生完孩子的夫妇交流了,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心中不断的催眠自己:他们是病人,大夫要包容病人,要包容……
“那个……”王夫人一脸慈爱地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走到楚氏夫妇面前,“你们不想看看孩子吗?是个很漂亮的男孩。”
慕容云舒闻言温柔地笑起来,脸上满是初为人母的欣喜,正想让王夫人将孩子抱到自己身边来,却听楚长歌阴郁地说道:“不想看。你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呃……”王夫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尴尬地看向慕容云舒。
慕容云舒好笑地看了楚长歌一眼,道:“他现在只会哭不会滚,等他以后会滚了,你再让他滚。”说罢,朝王夫人笑了笑,道:“抱过来吧,我想看看他。”
王夫人连忙将孩子放到慕容云舒的臂弯中,然后一脸生怕染上瘟疫的模样,退到三米开外的地方候着。
“他长得很像你。”慕容云舒端详着小慕容,柔柔地说。
楚长歌垂头淡淡看了孩子一眼,一脸嫌弃地说道:“真丑。”
慕容云舒:“……”
“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长得比较丑。”王夫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
“我的儿子能与一般人相提并论吗?”楚长歌冷冷地说。
王夫人立即噤声。心道:这人真奇怪,一会儿对自己的儿子嫌弃得不得了,一会儿又很宝贝的样子。
楚惜月道:“大嫂生的是你的儿子,不是仇人,你别一副与他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好不好?”
“你别替他说好话。”楚长歌极不爽地说。
楚惜月翻个白眼,道:“大嫂,你看阿长那副鬼样子,一点都不像父亲。”
慕容云舒道:“他们两父子结怨已久,今天好不容易得以见面,你就让他发泄一下吧。”
楚惜月一阵无语,“大嫂,他才刚出生,你就不能调和一下?”
慕容云舒青眉一挑,道:“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不适合插手。”
男人之间的事……男人……楚惜月很想问一句,你对男人的定义是什么?可一碰触慕容云舒那风也轻轻云也淡的表情,就什么也不想说了。人家亲娘都不担心,她这个当姑姑何必杞人忧天?再说了,虎毒不食子。阿长再怎么内心阴郁,也不会玩死自己的儿子。死不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在魔教,水深火热、半死不活,那是常有的事。
凤城:“惜儿,我们走吧。他们现在是当爹、当娘的人了,与我们有沟通障碍。”
“他们一直与我们有沟通障碍啊!”楚惜月瞪大眼睛看向凤城,“你今天才意识到?”
“……我今天才意识到这条鸿沟已经深到了不可逾越的地步。”凤城道。
楚惜月:“可他是阿长,我不能抛弃他。”
“嗯,所以我们要走。”凤城顿了顿,继续说道:“把这条沟填起来。”
楚惜月一脸莫名地眨眨眼,“怎么填?”
凤城望着她沉默了少许,道:“生个孩子。”
楚惜月闻言脸一红,扭捏道:“可是我还没有身孕啊。”
“很快就会有了。”
凤城与楚惜月一走,王夫人也默默退场——手上抱着娘不疼爹不爱的小慕容。
一出产房,王夫人便望着怀中的婴儿长叹一声,摇着头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像话了。未婚生子也就罢了,生了又不闻不问。作孽,真是作孽啊!”
“又在瞎说什么?”
王夫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顿时有种大白天撞见鬼的错觉,手一哆嗦,孩子掉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北护法没料到王夫人会突然松手,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