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娘思女心切、皇兄思妹心切,于是采取这种最极端、最有效的方法将她召回宫。可牢头的话让她否决了这种想法。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皇兄发下通缉令却将她送往金陵?为何是送往金陵而不是其他任何地方?
容忆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被押上囚车,也没有想通其中的曲直。
坐在囚车之中,容忆唯一欣慰的是这囚车不是露天的,不然她以后就没有颜面行走江湖了。
想到行走江湖,容忆便很自然的想到了傅乘风。事实上坐牢的这几日,她经常想他,想他为何不来救她。缉拿她的告示贴满了城内的大街小巷,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而以他的实力,劫狱就跟进自家菜园子一样轻松,他没道理不来救她。
容忆忽然想起与他分开的前一晚,他说的那番话,心中再次升起不祥的预感。
这时,囚车忽然停了下来,周围静得出奇。容忆奇怪地探头张望,却发现押送她的官差全部撤离了。
“不是吧,这就走了?”容忆低吟一声,随即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连忙扯开嗓子朝官差大喊道:“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们既然有心放我一条生路,那就再有心一点帮我把手铐解了再走啊!”
这姑娘的人生态度简直乐观得让人不敢直视。这是众官差的一致心声。
容忆见众官差最终还是无情的弃她而去了,不禁感慨道:“最冷冷不过人心啊!”
把一个囚犯扔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还不给她解开手铐,这得多奇葩的人格才能做出这种事。
容忆一面在心中念念碎,一面东张西望,试图寻找求援。
这时,前方响起一阵马蹄声。容忆立即循声望去,只见一列穿着银色盔甲的骑兵策马而来,尘土飞扬,十分威风。
容忆顿时喜出望外,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骑兵队听见容忆的呼声,很快在她身前停下。
“你叫容忆?”为首的骑兵问。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出名了?面对骑兵的疑问,容忆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坚信‘做人要乐观’的人生格言,往好的方面想。“对,我叫容忆。你们是来救我的吗?”容忆道。
骑兵道:“我等奉靠山王之命,请姑娘去金陵。”说罢,甩出一条缆绳勾住囚车,然后扬鞭策马。囚车也跟着马队飞驰出去。
容忆惊魂未定地紧紧抓住囚车,大叫道:“谢谢你们让我体会在风中疾驰的快意,可是能不能麻烦你们也给我一匹马啊?我颠得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
马队的前进速度并没有因为容忆的小小抗议而减慢。
容忆无奈,只好放弃提高待遇的想法,尽量让身体与囚车颠簸的频率形成共振,然后无视周遭的一切,进入冷静思考的状态。
靠山王的名号她听说过,早些年因为平息蛮夷之乱立下赫赫战功,被皇兄封为异姓诸侯,封地金陵。
那时候她还很小,约莫只有五六岁。因为她当时正直‘热血儿童’,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所以经常趴到皇兄的龙椅上‘参政’。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听说了靠山王的事。后来她问起娘亲为何将金陵作为靠山王的封地时,娘亲的回答是:“金陵是娘的地盘,他在那里只能享福,不能作乱。”
回忆起娘亲的话,再结合靠山王此时的所作所为,容忆心中忽然出现一个想法:莫非这靠山王想造反?
可玉玺她从小玩到大,通缉令上的玺印不会有假,通缉她的人的确是皇兄。
但为何皇兄会命地方官员将她押送金陵而非京城呢?
没道理啊!
若官差是受皇兄之命将她送往金陵,为何会在半路将她遗弃?而押送她的官差前脚才刚离开,靠山王的骑兵后脚便出现‘请’她去金陵。这未免也太巧了。
如果有太多的巧合发生在同一件事情上,那么这件事情必然是有预谋的。
官差不正大光明的与骑兵完成交接,说明将她交给骑兵这件事见不得人。容忆立刻断定押送她去金陵的命令绝不是皇兄授意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靠山王与地方官员相勾结,想谋害她。
不过皇兄为何会通缉她这件事,她仍旧没有想明白。
与此同时,押送容忆的官差已回到官府复命。
“回禀大人,钦犯半路被人劫走了。”
县太爷闻言立时拍案而起,怒道:“岂有此理!来人,传本县口令,全力追拿钦犯容忆!”
“是,大人!”
复命的官差离去后,县太爷立即卸下震怒的表情,转身对着屏风恭恭敬敬地说道:“玉公子对下官的表现可还满意?”
这时屏风后走出一个白面书生,正是那日傅乘风和容忆在柳一刀的木屋所见之人。“我满意不算数,要靠山王满意才行。”玉公子道。
县令:“全仰仗您在靠山王面前替下官美言了。”
玉公子:“好说。”
县令:“下官还有一事禀报。那日将容忆抓获时,从她的荷包里搜出了一张字条,落款是‘乘风’,您看是否……”
“不用。”玉公子立即打断道,“那个人现在还不能动。”
“但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容忆的同党。万一容忆被抓的事传到他耳中,他不会善罢甘休。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县令道。
玉公子给他一记冷眼,道:“你以为凭你的本事可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