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舒失踪了。
这对楚长歌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足足楞了三十秒,才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冷冰冰地看着哈尔姬,道:“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失踪?”
哈尔姬道:“有人看见她往草原的方向走去,估计是在那里迷路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楚长歌又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充满了警告与威胁——她若有毫发之伤,我惟你是问,然后扬长而去。
“阿长,等等我。”楚惜月跟着跑出去,埋怨道:“以前不管做什么咱俩都会一起行动,你刚才居然丢下我就跑了。就因为身体变了,你就不把我当自己人了吗?”
“当然不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们永远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这句话,楚长歌从小到大说过很多遍,时隔三年再讲同意的话,却是心虚极了。不是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起了变化,而是心里住进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让他索然无味的人生充满乐趣的人。
在遇上慕容云舒以前,他认为这世上不会有人能取代妹妹在他心里的地位,虽然只早出生三分钟,他却有一种身为兄长的责任感,宁肯自己遍体鳞伤,也不容她受到任何伤害。而遇到慕容云舒以后,他才发现,原来能够执手度过这漫漫寂寥人生路的,是夫妻,而不是兄妹,即便是双胞胎也不行。
好在,惜儿没有将儿时的戏言放在心上,亦或者,她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楚长歌忽然想起来,在她出事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天天凤大哥长凤大哥短的,难道,他们俩……不是凤城那家伙单相思?
感受到‘同胞’的探究视线,楚惜月歪着脑袋后退几小步,紧张地说道:“你、你、你……干嘛用那么诡异的眼神看我?”
“你与凤城……”
“没有!”楚惜月一口否认。
“假话。”
“真的没有。”
“还是假话。”
楚惜月急得脸一红,道:“好啦好啦,算你猜对了。”
“嗯,这句是真话。”楚长歌甚感欣慰地点头微笑,心情随之飞扬,惜儿有了归宿,他就可以一心一意的照顾他想照顾的人了。
想到那个人,楚长歌心中真是悲喜交加、五味杂陈。天色越来越暗,茫茫大草原,她到底在哪里?
*
慕容云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醒来时,只觉头脑有点恍惚,眼前一片漆黑。她伸手摸索着探向前方,却被一块麻质的布挡住,然后她非常无奈地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小小的麻袋之中,压抑的不得了。而地面忽上忽下颠簸不堪,还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吱吱声,显然她正被困在一辆行走的马车之中。
这时,外面传来交谈声。
“真不知道王爷在想些什么,这个女人的姿色也不怎么样啊,比她温柔漂亮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何必费这么大劲儿呢。”
“聒噪!”
“喂,张裕,别以为你冷血我就怕你。”
“无聊。”
“是啊,无聊死了,呆在蜀中多安逸,也不晓得王爷哪根筋出了毛病,抓个女人而已嘛,随便派个人来就行了啊,何须我们出马。”
“话多。”
“我说张裕啊,你整天不说话,说话还一副欲求不满的阴郁样,憋不憋啊你!”
对话还在继续,一个叽叽喳喳,一个冷言冷语。
慕容云舒听着两人的对话,渐渐猜到了一些事情的原委,也慢慢记起来,那日与胡伯格交谈之后,又漫不经心的走了一段,途中似乎感觉有人在腰间点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印象了。
听两人的对话,她应该是被人蓄意绑架了,而且绑架她的人还是一个王爷。但她不明白,堂堂一个王爷,绑架她做什么?她接触过的王爷并不多,有过节的更是没有,怎么会……忽然,慕容云舒猛然记起,当初在京城时,被小梁王的人刺杀过……难道……是他?
慕容云舒越想越觉得可能,既然是旧识,事情就好办多了。小梁王劫持她,必涉及到利益关系,有利益,她就有与之谈判的资本。
“我若闷死在这麻袋之中,两位他日只怕不好向梁王交代吧。”
这忽然地一声云淡风轻,吓得王朝一哆嗦,差点松了手中的缰绳。“张……张裕,你听到有人说话吗?”
张裕白了他一眼,掀开车帘,解开麻袋。
慕容云舒顺势爬出来,双眼因突然见到亮光而感到刺痛,眨了眨眼才适应。
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冷面少年,慕容云舒见过,在悬崖边的客栈里,当时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稍微年长的男人居中而坐。原本她对无关紧要的人并不太上心,但是那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英俊男人,冷峻的脸上有一道刺目的疤,让人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她想,那个男人必然就是梁王。
“讲一句话你会死啊!”王朝低骂一句,停下马车也走进马车内,猛然撞上一双无比淡定的黑眸,又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出来了?”
张裕又砸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无视见到一只死蚂蚁也会一惊一乍的某人,对慕容云舒说道:“王爷请您过府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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