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慕容云舒终于可以正常讲话了,她道:“后来,我爹告诉我,其实他早就知道,我娘那样说,无非是怕她走后他会孤独一生,因为我娘深知我爹爱惨了她,等她死后绝不会另娶他人,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骗他纳妾。她知道,为了见到她的魂魄,我爹一定会另娶。”
楚长歌叹息一声,一面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一面说道:“岳父明知道不管他娶多少房姨太太,岳母都不会回来,可他却还是娶了。因为,当一个人万念俱灰的时候,他需要一些东西,来延续活下去的意志。”
慕容云舒紧紧咬着唇,唯恐一松气,泪水便会再次决堤。
这时,楚长歌又道:“如果,我说如果,我们也有那么一天,你千万不要学岳母,因为,我宁愿寂寞一生,也不愿在其他女人的名字前,冠上我的姓。”
瞬时,慕容云舒眼眶一热,眼堤崩塌,一溃千里,泪流不止。不同的是,这一次流出的是感动的泪水。
楚长歌将慕容云舒搂得更紧,低头在她发间轻轻落下一吻,柔声轻唤:“云舒。”
“嗯?”慕容云舒的这一声‘嗯’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慕容云舒没有说话,泪水却流的更凶。心中的感动与幸福,满满的,化成泪水,溢了一地。
*
与此同时,凤城与楚惜月正在街上闲逛。新年将至,金陵城内也一派喜气洋洋,街上小贩叫卖着红花、红烛、红头绳以及各种红色的东西。
“凤大哥,送你一根红头绳。”楚惜月笑眯眯道。
凤城嘴角微颤,但依旧非常温柔地说道:“我不缺这东西,你别破费了。”
楚惜月笑道,“没关系。阿长傍上了阿长嫂这个金主,银子多着呢。”说完,挑了一根不粗不细、不长不短的红头绳递给凤城。“呐,扎起来吧。”
凤城一脸恨不得去死的表情,嘴上却好声好气地说道:“回去再扎。”
“不行。阿长说你身上晦气太重,大过年的,必须扎根红头绳,喜气才能压倒晦气,博得一年好运气。”
凤城从牙齿缝里挤出俩字,“是、吗?”
“是!”楚惜月重重点头,表示他非戴不可。
凤城一咬牙,用赴死的心情,将红头绳绑到头上,心里恨恨道:楚长歌你个阴魂不散的妖孽!
扎上红头绳已经够尴尬了,凤城当然不会再继续招摇过市了。二话不说,拉着楚惜月往回走。
“干嘛要回去啊?才刚出来呀。还没逛过瘾呢。”楚惜月不依。
凤城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故意装出很严肃的样子低声说道:“我发现了几个可疑人物。你现在不会武功,我的武功也不济,万一那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就惨了。”
“不怕,金陵城是阿长嫂的地盘,没人敢欺负我们。”
凤城非常无力,这都是谁给她灌输的错误信息啊!哼,说来说去,都是楚长歌那家伙造的孽,搭上了慕容云舒这个地主婆!
凤城心里正恨得起劲,忽然,一道亮光划过眼角。他循光看去,只见一把锋利的短剑正从侧面朝楚惜月刺来。竟然让他给说中了!
“惜月!”凤城大叫一声,连忙将楚惜月推开,自己却因躲避不及被刺破了衣服,肩头划出一道口子,但伤口不深,无大碍。而那个刺客不招不成便逃走了。
“凤大哥,你受伤了!”楚惜月心痛地说,然后掏出手帕替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没事,我们回去吧。”凤城一脸凝重。惜月以前虽然与楚长歌一样,见人就得罪,可她现在已经换了一张脸,知道她就是楚惜月的人并不多,怎么会有人前来寻仇?
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挑楚长歌与慕容云舒回到金陵城之时……
越想,凤城的神色越凝重,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他必须尽快将这件事告之楚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