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非得秦女不可,召个琴师来弹曲给你听?”
“不要。”姚锦凤一挥手:“那个我从小就不喜欢,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直响睡觉。”
“听听琴声也没有坏处。”现代还讲究胎教音乐呢。
“那你弹给我听吧,不用找外人。”
小冬笑着摇手:“不成不成,我都多久没摸过了,学的那点儿本事早就还给师傅了。”
“嗳,又没有旁人,我又不会笑话你。”
小冬心道,要不为了看笑话好解闷,干嘛撺掇着非让她弹琴不可?
天大地大,有身孕的人最大。连李长河都投过恳求的目光来,秦氏也笑着说:“又没有外人,你就弹弹呗。”
“好吧,我记得家里有琴。”
小冬的陪嫁中是有琴的,而且还巧,这琴的音也是刚调过不久的。
小冬换了衣裳,命人点一炉香,净了手,弹了一曲清平调。水边的亭子里凉风习习,虽然许久不弹了手法略有些生涩,但好在清平调极为简单,曲谱小冬也还记得。
一曲弹毕,余音袅袅。姚锦凤眯着眼微微出神,秦氏表情也有些怅然:“这曲子……我也听过。”
她虽然没有说,但小冬也猜得出。
弹琴给她听的,并且让她记得这样深刻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秦烈的父亲。
她仿佛可以想象出那画面来。清俊文弱的书生,和敢爱敢恨的少女,一见钟情。书生弹琴,她侧耳倾听……
那时候,她一定非常,非常的幸福。
这幸福给了她勇气,脱离家人族人,进入一个与她此前生长的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接受另一种全新的生活。除了心上人,她一无所有。可是幸福那样短暂,她的孩子连父亲一面都没有见到。
小冬很想问她一句——这些年来,她怨过吗?恨过吗?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
“嗯,这曲子我还记得,当初师傅教的……对了,那师傅姓区吧?”
“没错。”
“她现在如何了?”
“听人说是在京里另一家佟!
“还是没有嫁人吗?”
小冬一笑:“没有。”
她怎么能嫁人呢?区家回不得,她也只剩下贞烈才女的名声了。要是连这个都没了,她还如何安身?
其实区兰颖岁数并不大,不到四十岁,保养得也好,原来在集玉堂的时候,她那样年轻貌美,看起来就不象是师傅。所以她只能表现得严厉,不苟言笑。不这样的话,只怕更难压服那些天之骄女们。
既然听琴的人有兴致,小冬又弹了一曲听泉,这一曲听起来活泼欢快,恰如泉水飞溅,叮淙有声。即使李万河这样纯外行对琴曲全无了解的人,也能听出其中的灵动雀跃之意。许久没弹,谱子倒还没被她给忘光,不过弹完这一曲,小冬的额角鼻尖都布上了密密的细汗珠,亮晶晶的。
秦氏忙拿了帕子替她擦拭,一旁红芙忙端茶过来。
“真难为你了,这么小小的孩子,学了这么些东西。”秦氏对这个媳妇是越看越顺眼。一开始只知道她是郡主,总觉得宗室贵女难免骄娇之气,怕是难处得很。虽然秦烈说她乖巧温柔,容易相处,秦氏也没有全盘相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等见着真人,秦氏心事先放下一大半。看着就细巧可爱,毫无架子,绝没有仗着身份对秦烈摆谱,对自己这个外族人婆婆也是处处周到。家里的事情一把抓,又识文断字,又会弹琴什么的。
秦氏美滋滋的想,自己的儿子果然和他爹一样有眼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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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鸟,真是太好了。空气干得俺都流鼻血了……
多下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