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霜并没有错过张二德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自然,继续追问道:“你庶妹经常去你家探望你吗?”
孩子的母亲点了点头。
“那她熬药的时候你有去看过吗?”华霜又问,眼睛的余光却是锁定在张二德身上。
“有。”孩子的母亲又点头。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华小神医一直询问她的庶妹。可是她的心现在已经彻底的乱了,根本无暇去思量这些。
华霜:“那她当时在做些什么?你们都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孩子母亲:“当时她正在熬药,我进厨房的时候,她刚刚把药罐的盖子盖上。我问她药熬得怎么样了,她说就快好了。我要打开盖子看看,她就拦着我,说马上就好了,不用我操心,让我快点回去照看彬儿。”
华霜转而对这陈大人道:“陈大人,小子现在怀疑有人在那熬药的时候做了手脚,还请大人把张夫人那位庶妹传唤过来对峙,另外,请她带上熬剩的药渣,以作证物。”
“大人休听这个小子胡言!我那姨妹怎么可能会是害了我儿的人,她平日里最疼的便是彬儿了。”张二德急忙出言阻止,又道:“况且,我那姨妹如今待字闺中,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贸然把她带到堂上,众目睽睽之下,岂不是毁了她姑娘家的闺誉?”
苏晨笑道:“你是怕你那姨妹被人看去了相貌?无妨,只要戴个玮帽不就得了?我大周虽然重视礼教,可是对女子的约束却也不是过分苛刻。你在街上走,不是也经常能看到一些未出阁的女子带着玮帽出来逛街游玩?讲究的戴玮帽,不讲究的图个落落大方,露露脸也无妨。有什么了不起?况且,你的夫人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个做姐夫的倒是先急着为小姨子着想,真真是个有心的姐夫的啊!”
哈哈哈----
苏晨的话音一落,外面围观的百姓哄然大笑。连一些在场的衙役也偷偷侧过头去,掩嘴憋笑。
“光天化日之下,你胆敢口出不逊!”张二德脸色涨红,急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苏晨的鼻子就骂。
苏晨早就觉得这个张二德有点儿不对劲儿。现在看他暴跳如雷,就更加作准他之前的推断了。
“呵,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口出不逊了?我刚刚分明是在夸你!有道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苏晨说完,目光一转,带着揶揄道:“还是说,你自己心虚啊?”
“你----”张二德彻底的被噎的说不出话了。而孩子的母亲跪在地上,忽然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华霜:“好了,苏晨哥哥,别和他做无谓的争辩了。有道是疑心生暗鬼,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位张老爷,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令郎的问题既然出在药上,那么那些药渣自然就是至关重要的证物。而这些证物既然由令姨妹经手,那她自然就是不可缺少的证人。我们只是想人证物证俱全,仅此而已。”
陈大人此时开口:“来人!去把张二德的姨妹传来!”
孩子的母亲目光游移,身子开始瑟瑟发抖。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害怕。
大约一刻时过后,那位传说中的姨妹总算是到了堂上。
“小女子刘氏叩见大人。”小刘氏盈盈拜下,体态窈窕风骚。虽然她带着玮帽,可是仍能让人觉得那玮帽之下,定也是一张十分养眼的脸。
陈大人威严道:“刘氏,本官问你,这张学彬小儿的药可都是你亲手煎熬的?”
小刘氏:“正是。小女子见姐姐为彬儿的病忧心操劳,就想着帮她分忧。”说着,她又把手中的药罐子放到地上:“这是昨晚最后一次给彬儿熬得药渣,请大人验看。”
陈大人对华霜道:“小神医,还请你前去验看,这药渣可有问题?”
华霜拿起药罐,打开盖子,细细的查看,现在药渣已经干了,大概能看出药的分量不会错。而且里面也却实没有什么多余的药材。她把鼻子靠近,又细细的闻了闻味道……不对!这药渣里残余的辛辣味道有些太浓了!而且,这是什么?她瞪大眼睛,看着药渣中残余的一根棉线……
“刘氏!你为何要下手害你的亲侄儿?!”华霜厉声恫吓。
小刘氏身子一抖,虽然表情掩盖在黑纱之后,可是还是能够一眼就让人看出来她在害怕:“你……你在说什么?根本就是血口喷人!”
留一手在一旁冷哼道:“无凭无据就不要血口喷人!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任吗?”
华霜丝毫不惧,正色道:“我当然有证据。苏晨哥哥,麻烦你按着梁大夫开的方子,再去抓一副药过来。”
苏晨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出去了。刚好,他也可以把这里面的事情和公子说一下。不过事情果然都是按着公子的所料在走呢。说来公子也真是神了,虽然细枝末节没有猜准,可是对于事件整体的走向却是掌控的非常之精准!看来这次的事情果然是洛家的手笔,绝对不会有错了!
等待的时间里,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华霜的余光却一直都锁定在那个小刘氏身上。
气氛突然安静的诡异。
除了陈大人端的是一派沉稳的官威以外,在场的其余几个当事人都是各怀心思……
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小刘氏忽然咳嗽了起来。而且这咳嗽愈演愈烈,听的人胸口直发闷。
华霜走